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刺激》作者:弱小可怜又无助 文案: 神荼把脸贴着安岩的脸,特有安全感,“逢场作戏,我只有你一个,” 又蹭了蹭安岩,“给亲吗?” 安岩混乱的脑子大概有些清明,半晌,头僵硬的歪到了神荼那边,叹了口气,对着神荼的唇,认命的轻轻贴了上去。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岩,神荼 ┃ 配角:迟煜等 ┃ 其它:ooc   ☆、1   安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原来他还是一个乖乖坐在班级后面独自守着垃圾桶每天都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的失足小青年,每对父母都有望子成龙的心,自从他家隔壁新邻居的大儿子转进他班以后,他妈妈特意花钱托关系找人,找人,给他调了一个座位,调到了新邻居大儿子的旁边,于是,安岩的生命轨迹彻底改变了。   那是一个美好的下午。安岩家住一楼,一楼楼前都有自带的小花圃,安岩正专心致志的挖坑,他喜欢吃桃子,向爸妈要了种子以后想种在小花圃,大人就当做小孩子的过家家,孩子想做什么就由他去,虽然他们知道没有专业指导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种树基本是行不通的,但他们更想让安岩通过自己动手来感受成功或是失败。   安岩挖坑挖的很认真,手里绿色的小铲子挥的很用力,一下又一下,蹲着有点累,索性擦擦汗一屁股坐下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感受到身边探究的目光。像球一样的阿赛尔终于忍不住了,他已经坐在这里好久了,昨天刚从法国搬回来,对周围的一切还不是很适应,哥哥和妈妈去超市买东西,爸爸去弄办手续之类的琐碎事,让他好好在家待着,乖乖不要乱跑。在法国的时候,阿赛尔就喜欢在自家的花园里玩,他从窗内看到隔壁楼前的小花圃里面开满了花,喜欢的不得了,又见那花圃里有一个埋头苦干的小孩,实在无聊的他就直勾勾的盯着看,孩子们之间总是有一些吸引力的,耐不住寂寞的他感觉花圃里没有什么危险,就蹑手蹑脚的出门坐在隔壁花圃的围墙上看着安岩的一举一动。   9岁的阿赛尔很胖,平时太贪吃,加上爸爸妈妈哥哥宠,自己又贪吃嘴馋,几乎就是个圆滚滚的球,他也像花圃里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他自觉很庞大,应该挺受瞩目的,但是执着挖坑的少年还真一直没有发现他,为了让自己更明显一点,阿赛尔利用体型优势挡住了安岩眼前的光,谁知那小子还是沉迷挖坑无法自拔,阿赛尔终于忍无可忍,用胖乎乎的手戳了戳安岩的胳膊,安岩终于抬起头,茫然的看向飞来胖手,阿赛尔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种动物,兔子。傻乎乎的让自己这个自我感觉无比可爱的小胖子都甘拜下风觉得他萌,于是多戳了他几下。安岩的脑子里也闪出一只动物…猪。安岩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傻子,那傻子现在还一本正经的戳着他的胳膊。于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认输,也一下一下的往回戳。安岩妈妈推开门看到的景象就是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的互戳,动作都是柔柔的,安岩妈妈心想这或许是小孩子之间的新游戏,场面极其搞笑,仔细看了看和安岩游戏的小朋友,她一下想起来这是昨天搬来的新邻居家的小儿子,这小孩昨天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小球骨碌着走,想想一定是挺贪吃的。不禁好笑。 “安岩,把小铲子收好,妈妈做了好吃的,进屋吃饭吧。”   她又看了看那个小胖墩,“小宝贝,要不要进来吃点东西啊?”原本以为小孩子可能当她是怪阿姨会拒绝她,没想到小孩子没有迟疑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翻墙进花圃,和安岩一起,避开生长旺盛的花,走向她。等到两个宝贝走了过来,她温柔的揉了揉两个宝贝的脑袋,等进屋后,问小胖墩“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啊,有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你来阿姨家了啊?他们会不会担心?”   阿赛尔乖乖回答“阿姨好,我叫阿赛尔秦,爸爸妈妈哥哥他们出去了,一会才回家。”安岩妈妈听到孩子的中文还有些蹩脚,笑着让安岩带着他去洗手,然后她多加了一副碗筷。安岩正在洗手,就听见身后小胖墩软软的声音“安岩哥,我也想洗手。”安岩如临大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安岩?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阿赛尔看到安岩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不禁无语,“刚刚阿姨有叫你名字的。。。况且你比我高一头我能不叫你哥吗?”   安岩这才放松几下,笑道,“你真聪明,我妈说一遍你就记住了。”然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让开身子让阿赛尔洗手。两个小宝贝正吃饭的时候,安岩爸爸刚好回家,说也巧,阿赛尔妈妈领着他哥哥也刚好到家,于是热情的安岩一家就把新邻居请到了自己家一起吃顿饭,等到阿赛尔爸爸也回来以后大家才正式开餐。   聊着聊着就对彼此的情况有了了解,新邻居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秦神荼,小儿子叫阿赛尔,神荼和安岩都12岁,正在上六年级,秦家是从因为秦家父亲的工作调动所以从法国搬回来的,三个小孩很有共同语言的玩到了一起,听说神荼转到了安岩的小学而且还是同一个班级的时候,两对父母都放心了不少,心想两个孩子还有个照应。又听说神荼学习不错,安岩妈妈当机立断的打了电话找人帮忙给孩子调座,以往也不是没换过座,而是据孩子班主任说,安岩的小伙伴很少,而且时常自己和自己玩,所以小朋友不是很喜欢和自己的宝贝一座,甚至用强扭的瓜不甜来拒绝自己,虽然恼火,可是自家宝贝确实也不在学习上用心,实在是无奈,得知自己孩子坐在垃圾桶旁边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去学校和班主任面谈,班主任才面露难色的说安岩欺负小朋友,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安岩妈妈和安岩好好认真的谈了一下,她问安岩是不是欺负小朋友,安岩点头承认,问道为什么的时候安岩连一个反应都不肯给,安岩妈妈也无奈了,只能让老师把垃圾桶安排的远一点。   小学里的女孩子大都喜欢仗着自己是女孩子就对男孩子动胳膊动腿的,安岩不知道怎么告诉自己的妈妈,他原来因为上课忍不住讲话,被同桌狠狠打了好几下,又是掐胳膊又是捶背的,然后还有一条非常不公平的三八线霸占了他半个桌子,就算对方用不到他这半边桌子,只要他凑过去一点,哪怕胳膊不过压了线,都要挨上好几个巴掌,他不理解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揍人,时间久了,同桌越是不让他讲话他就越要讲话,还是好大声的那种,久而久之打巴掌的人打累了不愿和他一座了便哭唧唧的向班主任告状,说安岩影响学习欺负人,老师便给安岩换了座。人总是容易在年龄小的时候犯下很多错,于是小女生们的这个团体开始口耳相传安岩的“劣迹”,然后男生们也开始不愿意和安岩玩,然后整个班级大规模孤立。   安岩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些飘过来的不友好的眼神,每个和他一座的同桌只要向他示好就会被孤立,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他更不想对自己好的人和自己背负一样的眼神。于是他自己自暴自弃的和班任说想要一个人一座。   想要坐在哪里呢?   最后一排吧。   哪里有那么多空座呢?这样吧,垃圾桶旁边刚好还有一小块空地方,你去正合适。觉得怎么样?   ……好。   整顿饭吃的安岩浑浑噩噩,吃完饭进自己房间写作业时握着笔的手不禁发抖。   刚刚妈妈他们说什么?我要有同桌了?不会吧,我不用自己坐在后面了?想着想着就高兴的弯了弯嘴角,然后又激烈的摇摇头否定自己,怎么可能,那个孩子那么漂亮,漂亮的小朋友都不喜欢我,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其他人一样吧?   懊恼的把脑袋埋到臂弯里,随后,安岩妈妈打开安岩房间的门,笑着把秦家两兄弟推了进来,“三个宝贝好好玩一会,叔叔阿姨和你们爸爸妈妈聊会天好不好?”   阿赛尔高兴地点点头,神荼认真的说了一句好,然后两个人就坐到了安岩的旁边。   安岩紧张的不行,连忙假装做作业,阿赛尔乐此不疲的戳着安岩的后背,像下午做的游戏一样,神荼目不转睛的盯着安岩,慢慢的大概五分钟过去了,神荼无语地拽了拽安岩的衣服,“24,答案是24。”   安岩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用力的在本子上写下24以后偷偷看了眼神荼,窘迫的不行,神荼一脸友好,   阿赛尔在旁边夸到“哥哥好棒,阿姨说安岩哥数学不好,哥哥以后就可以教安岩哥了!”   安岩的脸像火烤了一样,“不是这样的。”声音弱弱的,直到接下来几天的相处,神荼才明白,安岩的这句话不是被戳到痛处的反驳,而是在否认那句“阿姨说安岩哥数学不好”,安岩是哪一科都不好。   神荼的父母办事效率很高,安岩背着小书包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门外的两兄弟,阿赛尔很兴奋,“安岩哥,早!”胖乎乎的小手一挥一挥的,神荼笑着就算作打招呼了,安岩想了想,没有去推自行车,决定和兄弟俩走着上学。   昨天在饭桌上叔叔阿姨就拜托他带两兄弟一起习惯周围的环境。   看起来叔叔和阿姨一点都不溺爱孩子,小三岁的阿赛尔都很自立。   安岩想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学们口中的多动症,可是他又怕被自己的新同桌讨厌,只好闷着不出声。   后来阿赛尔和他讲有关法国的生活,安岩的情绪也慢慢调动起来,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神荼就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不停笑。   到了学校门口,阿赛尔才和安岩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别,安岩不得不佩服阿赛尔,才9岁就可以自己去自己的年级找老师解决转学事项,这要是安排在自己身上,算了,就算是自己,也肯定不招人待见。   安岩和神荼单独相处,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觉得挺尴尬的,他想说话,又怕失去同桌,他想告诉神荼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他莫名觉得神荼会懂他,可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正纠结着,就到自己班级的楼层了,神荼看着欲言又止无数次的安岩笑出了声,把书包放到安岩怀里,说:“我的书包放在你那里吧,我先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听他安排,等调座位了你再把包拿过来。”   安岩愣了愣,好久没有被除了父母以外的人需要的感觉了。   安岩机械性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进班级,他进班级都是低着头的,他不喜欢其他人的眼神,一点都不喜欢,那种鄙视的,充满轻蔑的眼神里,都是自己的倒影。   默默的坐回座位,怀里是神荼的书包,很沉,却让他有种安全感。   神荼到了办公室,和班任说自己来了,然后就看见班主任一脸正色的看着他,对他说“你要是不想和安岩一座,我立马给他妈妈打电话,你不要勉强自己,那个孩子品行不正,我看了你的成绩,别被耽误了。”   神荼特别惊讶,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老师是不是有病,第二个反应就是安岩这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安岩刚稳当一会儿,就看见班主任进来了,带着神荼,“来,安静一下,这个是咱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原来在法国上学,下面欢迎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班级里女生都是掌声,男生虽是鼓掌可声音也都不大,脸上带着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神色。   只有安岩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感到骄傲,那是他的新同桌。默默的抱紧了怀里的书包。   “我姓秦,叫神荼。”神荼一脸淡定,然后认真等他下文的班主任有些尴尬,等了半天,干笑了下指了指班级第三排中间的空座,示意神荼坐过去,神荼走过去坐下,然后班主任又调了调周围的座位,把神荼旁边还在心里犯花痴的女孩子和另一个比较调皮的男孩子换了一下,然后又把安岩和那个男孩子换了一下。   班级里开始有了一些小小的讨论声,都在想班主任为什么突然把一个这么好的位置给了自己坐了一年的安岩?   那个被孤立的安岩。那个连班主任都带头孤立的安岩。   安岩在班级里虽然变得不爱说话了,不和其他人打交道,平时脸皮也厚厚的,任凭那些尖酸刻薄的人对他冷嘲热讽,可如今一下子就脸红的不成样,只因为自己的新同桌是神荼。他感觉神荼和其他人很不一样,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安岩每一步都像踩在刀片上,他背着自己的书包,抱着神荼的书包,从最后一座慢慢走向中间,坐下,神荼接过安岩手中的书包,放好,然后对安岩笑了笑。   班主任尴尬了,他刚刚还在和神荼说安岩的坏话,可看这孩子的书包都在安岩那里,他们一看就认识啊,万一他告诉了安岩家长,明明自己还收了钱办事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安岩被神荼笑的一愣,然后笑回去,可能表情管理不善,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僵,可他是真的很开心,不管他们能同桌几天,他都想和这个酷酷的人拥有美好的同桌生活。   好巧不巧,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多亏昨天的作业是神荼辅导完成的,好吧,多亏昨天的作业是神荼完成的,要不然今天检查作业的时候可就惨了。   神荼刚来还没有课本,两个人看一个,挨得很近,突破了心里防线的那种距离,像兄弟一样,像神荼和阿赛尔一样。   不,就是神荼和安岩。   安岩自豪的想,这是我的同桌。   想着想着,就错过了数学老师的授课,数学老师看到了发呆的安岩,趁留课内作业的时候走到安岩桌旁,拿起了安岩的作业本,“嗯,都对了,比以前聪明了,这回坐在这么好的位置上要更用功啊。”温柔的揉了揉安岩的头,便又走回了讲台上。   安岩很心虚,可是安岩更高兴,他被肯定了,心里的骄傲瞬间膨胀了,他高兴的冲神荼呲了呲牙,神荼第一次看他这么走心的笑,然后回笑,过了一会安岩小心翼翼的在课本上写“你可以教我学习吗?”神荼拿出自己的笔,在歪歪扭扭的字体旁边写了一个漂亮的“好。”   一下课,安岩就忍不住的抓住神荼的胳膊,激动又小声的说,“谢谢你,我,我,”又见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被老师夸了,多亏你。”神荼觉得他这个样子傻极了,吐槽道“二货。”   然后是各种女孩子假装偶然的在神荼周围打闹,希望正在教安岩数学的人能注意她们,而男孩子们一反常态的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安岩只觉得自己变充实好多,他感觉自己特别聪明,可是每当神荼一个题型换了个问法安岩的大脑又立马当机,刚刚觉得自己聪明一定是错觉。   崩溃的脑袋一沉,砸向桌子。神荼用笔用力的戳着他的脖子,“二货,起来。”   就这样,学渣安岩在学仙神荼的带领下,有惊无险的小升初,初升高,尽管有幸和青梅竹马的,哦不,竹马竹马的神荼上同一所高中,可是他也明白,两个人的班级肯定会天差地别,四年的同桌时光会这么结束。快到安岩觉得上一秒还是数学老师温柔揉他头让他更用功一点。初三毕业的他终于喘口气,去隔壁敲敲楼门,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脑袋蹭的一下从门里探出来,“嘿!安岩哥!怎么才来?”安岩吓得嗷的一嗓子,一爪子拍在阿赛尔的脑袋上,“想吓死我啊,刚在家看球赛来的,才结束,忘了时间了。”阿赛尔给安岩让开身子,安岩在门口换好鞋后回头问,“你哥呢?”   四年过去了阿赛尔已经出落成一个瘦小伙了,不像刚来那么胖了,尽管面容依旧幼稚青涩,“我哥在他自己屋里呢,”又伸手怼了安岩一拳,“你不是说早点过来吗?我哥我俩瞒的老辛苦了,万一被爸妈发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你哥屋里不?”安岩笑了笑,阿赛尔推着他,“在的在的,你快去,我哥我俩快顶不住了。”推搡着向神荼卧室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人一动物大眼对小眼的,房间里还有尴尬的排泄物的味道,给安岩是懵够呛。   半晌,对上神荼无奈的眼神,自我挣扎的笑了一下,“兄弟,你辛苦了。”   这还要从昨天说起,小哥俩虽然对本地已经很熟悉了,可仍没土生土长的安岩熟,三个人天天呆着无聊,安岩提议去城郊的山里玩,他小时候没搬到市中心的时候是住在城郊的,那里有一片沙场,堆了好大一片细沙,光脚踩上去特别好玩,尤其还没入秋的太阳晒过后,在沙子里玩更舒服。三个人很快就达成一致,安岩回头冲哥俩说“我先去收拾东西,你俩等会我。”   没走几步,神荼就叫住他,“收拾什么?”   真别说,他这个竹马,长的可真好看,皮肤可真白,明明沐浴在同一个大太阳下,太阳咋就晒我,就晒我,生生晒成小麦色,哼,果不其然,我才是那个真命天子,独得上天恩宠,就宠我,就宠我。   想着想着自己笑出声。   神荼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子中二病又犯了,指定没听进去他说什么,无奈扶额,又重复一句“收拾什么?”   安岩回过神,“那地方周围离超市远,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行走在狂野的小沙漠中啊,寻找绿洲的路上当然不能缺水和吃的,我去取点生命必需品之二。”然后一溜烟跑了。   阿赛尔对着他哥说,“安岩哥想象力好像越来越丰富了。”   神荼歪嘴一笑,“习惯就好了。”然后配合的回去收拾东西。   他装了一盒藿香正气水,万一谁中暑了还能解解暑。又收带了些吃食。   三个人在门外汇合,各自打电话告诉了工作中的爸妈他们中午要在外面吃,下午玩完再回来。   安岩的背包鼓鼓囊囊的,“我装了一堆好吃的,还有水,咱们就来个沙漠野炊记,想想就觉得有feel。”   阿赛尔被逗的直笑说安岩哥你就记得这一个英语单词吧,安岩笑骂瞎说,我还会唱英文歌呢。   阿赛尔回问“不是字母歌吧?”   安岩一惊,“这你都知道?!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   神荼也带了一书包吃的,他拎拎安岩的包,然后趁安岩阿赛尔聊天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包塞给安岩,安岩的包被背在他身上,由于安岩装了水,所以他的包更沉些。   阿赛尔看到了挣着抢着要帮忙拿,安岩笑着推开他,“这种事还是我们这样的成熟的男人来做好了,等你再长个几岁再说。”   阿赛尔一本正经的说“等我再长个几岁,肯定比你高。”   那么几年过去以后,安岩不得不同意阿赛尔的观点,然后很应时的吐槽了一句,“这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不出意外的被一顿胖揍。   坐着环城北路到了安岩说的地方,三个人下车后慢悠悠的顺着安岩指的地方走。   到了目的地以后,才知道那沙地真的不止安岩说的小沙丘,稍微还有点远远望不到边,可真够狂野的。   旁边有个老人看到三个小孩要爬上去以后,心想着趁这片土还没被正式征收作沙漠景区,喊了几声让几个小子小心点,注意安全以后就躺在摇椅里眯了会眼,老祖宗有言,做人嘛,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岩哥,这地方真不错,看起来好酷。”阿赛尔的眼睛晶晶亮。   神荼眼睛里也都是向往,但这家伙从小就傲娇,间歇性心口不一经常性发作,双手环在胸前瞥了一眼,“还可以。”   安岩切了一声,然后笑着对他俩说,“把鞋脱了吧,走沙子上,特别舒服。”   中午的太阳还是很大,沙子被烫的软软的,脚丫子踩上去的感觉简直了,安岩享受的哈了几声,然后脑袋上就被扣了一个遮阳帽。   神荼把书包的拉锁拉好,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帽子,“沙漠里的探险家,小心中暑。”   安岩看着阿赛尔的棕色帽子,神荼的蓝色帽子,边说,“嘿,你可真行,准备的真齐全,考虑周到啊兄弟。”边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没等夸完,“卧槽,绿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罪魁祸首嘴角微微上扬,“头阵子买的遮阳帽,心想着绿色挺生机的,挺配你,充满活力的颜色。”   阿赛尔被老哥的幽默感染了,心里不断夸老哥真是机灵聪慧,安岩哥戴绿帽子的样子真搞笑。   安岩表情变了好几变,猛地扑向神荼。“我看丫绿帽子也挺配你,要不咱俩换换啊。”   神荼好歹是个练家子,从小学柔术,闪开身冲着阿赛尔喊了一句“跑。”然后三个人笑嘻嘻的在沙漠里展开了换绿帽子拉锯战。   打打闹闹好一会儿,安岩变戏法一样的从包里掏出来一块桌布,淡蓝色的小碎花和漫漫黄沙形成鲜明的对比,“神荼,冰水在你那儿,还有三明治啥的,饿死了。”   闻言,神荼把包递给安岩示意让他自己掏,三个人坐在沙子上享受这点时光。   “安岩哥,你有没有想过,在沙漠里吃东西会吃一嘴沙子。”阿赛尔苦恼的说。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进嘴的黄沙!”安岩说着就站了起来。   “这,让我想起来一首诗,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啊!”还没等他“啊”完,一阵风刮了过来,神荼眼疾手快的护住了手里的三明治,阿赛尔机智的护住了自己的脸,沙子成功进了安岩一嘴。   “我去,呸,呸,真不禁说,这么多沙子,啊西。”   用力吐着嘴里的沙子,神荼笑眼弯弯的把水递过去,安岩拿起瓶子就开始咕噜咕噜漱口,还没漱干净,就发现自己右手里的三明治处处是黄沙,这个糟心劲儿,“我,可,爱,的,三明治,啊(」゜ロ゜)」”   然后捂住自己胸口。   神荼把护好的三明治递过去,把安岩手里的拿过来,放在提前准备的垃圾袋里收好,“吃这个。”   “那你吃啥?”   “还有压缩饼干和薯片。”说着就去拿了饼干。   “嘿真想和你沙漠三结义,讲义气。”   安岩本来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三明治是真的很好吃,对三明治的渴求明显大于对神荼的不好意思,而且他真不喜欢吃饼干,饼干实在太干了,吃一口嗓子都发干发紧。   说笑了一会,阿赛尔就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戳着神荼,“哥,你看看,” 他咽了咽口水,“那个是啥?”   神荼和安岩顺着阿赛尔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只小动物,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的食物,又踌躇着不敢上前。   最怕空气里突然的安静。   安岩都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他轻轻的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只,是小狼崽。”   神荼刚想说话,安岩冲着他嘘了一下,然后安岩拿着手里的薯片慢慢放在离小动物很近的地方,那小东西看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慢慢试探着走向薯片,夹着尾巴,然后一口就把薯片给吞了,安岩更紧张了,把一袋薯片放在了小东西的面前,那小东西把脑袋伸进去快速的一叨一叨的吃。   吃完又抬起眼睛盯着安岩看,安岩缓解了一下紧张感,冲小东西的方向蹲下,然后跟它招手,像叫狗一样叫它。   那小东西试探性的靠过来,然后轻轻舔着安岩的手心。   给安岩激动坏了,连忙向神荼得瑟。   “嘿!这小狼崽被我征服了()。我们把它带回去好不好,没准以后能训练出一匹优秀的城市沙漠狼。”   神荼是真的想要说话,无奈于安岩一说话就停不下来,阿赛尔他们谁都插不上嘴,阿赛尔小,对安岩的话总是完全的相信,然后神荼就面临两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对他说可不可以把“小狼崽”带回家去养,偷偷的养。   神荼既无奈又没办法拒绝,只好说,“那也不见得这家伙会跟我们回去啊。”   本以为这样可以断了两个小孩的念想。谁知,安岩听到他这句话,立马拿着零食引诱小东西,小东西一步一步的跟着走,“它跟,它跟,嘿嘿,你看它,多可爱。”   神荼彻底无语了,眼睁睁看着安岩把小东西装进自己的包里背好,三个人收拾了一下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他实在不想打消两个小孩的积极性,尤其在这二货的引导下,他弟特别信,那眼神,根本无法拒绝的好嘛_。   那小家伙就乖乖的躺在安岩包里,安岩和阿赛尔小心翼翼的逗着它,生怕别人发现小家伙是狼,然后被抓走。   就连看神荼的眼神都像防贼似的,神荼对此表示真的很想一拳揍醒两个梦中的傻比。   走回小区时,安岩发现自家的灯亮了,坏了,爸妈回来了,这小家伙藏哪?又看到隔壁家还没亮灯,安岩就一脸讨好的看向秦家大少二少。   阿赛尔一躲,“安岩哥你别看我,我睡得很死的,我也不会武功,万一被它突然袭击了怎么办?你找我哥,我哥会柔术,防狼。”   实力甩锅。   面对安岩实力讨好的眼神,神荼扯着一个难看的笑,接过烫手山芋。   到家后,神荼无奈的摇摇头,把小东西放在自己卧室里,让阿赛尔过会儿帮他拿饭,告诉爸妈一会儿回来直接吃饭不用叫他了。   然后对着小哈士奇犯愁,他真心没当过铲屎官啊(」゜ロ゜)」。   手机响了,安岩发来的短信,“我们的狼宝宝叫什么好呢?”   神荼愣了一下。   很快安岩就收到了对方的短信,“二货。”   啧,真不知道是在叫狼还是叫他呢。   然后一人一狗温柔的对视,对视到狗困了。   这狗出奇的乖,也不吵闹,乖乖的自己就睡了,二货睡着后,意料之外的神荼被狗睡觉的美好气氛感染了,也睡着了。   然后神荼就忘记了小动物不会自己上厕所。   估计小家伙超级喜欢安岩,要不然怎么会拼命的爬出安岩的包,然后就有了这个悲伤的故事。   于是,安岩和阿赛尔乖乖的帮忙铲屎。   没等三个人出去溜溜二货,外面传来敲门声,安岩去开的门,安岩妈妈一脸笑眯眯的掐着安岩的脸,“安岩,你把你二大爷家的狗拐哪去了?”   安岩忙不迭的躲着自家老妈,又惊愕的回头看向神荼,“二大爷?狗?”   神荼挠了挠头,“就这个,哈士奇。”指着昨天辛苦带回来的小家伙。   一场乌龙。   听安岩妈妈说,昨天他们见到的那个老大爷应该就是安岩的二大爷了,他二大爷要在日后的沙漠景区当门卫了,然后二大爷的儿子就给他二大爷买了一只哈士奇小狗崽,想让小狗给大爷解解闷。   安岩小时候住在那里,早就把二大爷长啥样给忘了,可老人的记忆力总是出奇的好,不仅记得安岩长啥样,还想起来安岩鬼鬼祟祟用包装走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是活物,结合自家小狗崽丢了,这才了悟,试着打给安岩妈妈要狗。   “所以你早就知道它不是狼了?”被训话后的安岩问向神荼。   神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早就知道了。”   安岩心里都快炸了。   尼玛你那个是什么表情啊?   为什么要害羞啊?   我真不是在夸你啊神荼哥哥?!   “那你咋不早告诉我?”安岩崩溃了,这不止是“偷狗”的问题,这也意味着自己的智商有问题,错把哈士奇当狼。   这种悬崖勒我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大哥。   “一开始我插不上嘴,后来我看你俩抱的挺开心的。”神荼露出好看的牙齿。   安岩一头扎向神荼的床,(┯_┯)   神荼在笑得很是荡漾,在心里叫了句,“二货。”   ☆、2   除了由于少了神荼在身边带给他安稳感觉的空虚,安岩的高一生活还是很快乐的。   他和神荼都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放学仍旧一起回家,带着越长越高的阿赛尔。   “安岩,你要学文还是学理?决定好了吗?”固荷笑在一旁问。   荷笑是他的高中同桌,大概是从小就学跳舞的原因,这姑娘特别有气质,尤其有一次在校外看到她穿便装,一袭白裙,整个人活脱脱一仙子,看的安岩心思一动一动的。   “这根本都不用考虑,我理科差的很,唉,这数学从幼儿园就开始学,没见好过,你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又用不着各种函数,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安岩无力的用双手撑住头。   “看你成日嬉皮笑脸的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固荷笑软软的声音可真是好听。   想一想,神荼的声音也很好听呢,虽然冷冷清清的,可总带着些让人无法拒绝的蛊惑力。   安岩在心里斥骂自己,那家伙可腹黑着呢,就因为自己总是无法拒绝神荼,,他丫总使唤他去这去那干这干那的,就差帮忙去厕所了,那声音,还是听不着的好。   神荼打了一个打喷嚏。   “感冒了?”沈风顺着神荼的方向瞥了一眼。   “嗯,可能凉到了。”   放学的时候,两个人在门口等阿赛尔,安岩看了看站着不说话的神荼。   嘁,一个校服都能让你穿这么浪。又看了看周围路过的学生,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安岩用力翻了一个白眼,呦呵合着您的外表已经成功收服了上到老下到小的各大女校友同胞们了。   神荼飞来两根手指用力弹了弹安岩的额头,啪的一声带来持久的疼,“想什么呢?”   “哈,我去,你下手可真够狠,”安岩捂住已经红了的额头,“你打我干嘛啊你?”   “白眼翻的眼睛快出来了,保护视力人人有责,我是在帮你。”神荼双手环在胸前,斜靠着墙,书包歪歪的挂在右肩上。   安岩看了一眼,然后东施效颦,像神荼一样的靠着墙。然后不断检视自己的造型,“卧槽,为啥你随便一站就那老帅,我这么一杵就跟老流氓似的?”   “没听过相由心生吗?安岩哥。”阿赛尔提着书包笑呵呵走了过来,“别说,瞅着真有点儿猥琐。”   原本面色清冷的神荼笑了,“何止有点儿,那气息整个一个扑面而来。”   安岩伸手勾住两个人,一边架一个,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赛尔已经和他一样高了,神荼比他高了半个头,太恐怖了。“你俩嘴可够损的,看爷爷沉死你俩。”说罢就双脚离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两边。   “安岩哥,我和我哥不一边高,你这样容易摔着。”   神荼伸过右手护着安岩的腰,“下来。”安岩撇撇嘴,松开了双手。   “切,荡秋千都玩不了了,”转了转手腕,然后拍了神荼一下,“对了,要分文理了,你想好要选啥了吗?”   “我哥理科比较好,爸妈也推荐他选理,希望他以后当个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多救几个我哥还能积点阴德,平时这么损合该抵一抵。”阿赛尔开着玩笑。   “哎,也对,你理科那么好,文科也不差,学霸就是好,选什么都是轻轻松松的,不过咱俩的同桌生活可真断了。嗯,以后我文数要是又不会的,就去你家找你,给我补补课。”安岩心里还是有点小波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挺怀念以前的同桌时光的。   神荼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不一定。”   “欸,什么不一定?你瞅你,不损人的时候说话总说一半儿,让你补补课还要收费怎么的。”   “嗯,好建议,我考虑考虑。”然后歪着嘴角大步向前走。   “欸不是,你考虑个啥,这么多年了还跟我收费?你跟我闹的吧?”安岩挣扎着追上去,三个人打打闹闹着回了家。   填报志愿的日子来的总是这么快,安岩没有考虑的就勾了文,荷笑勾的也是文,真好,还能和这么个大美女一个班级,还是同桌,想着想着安岩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真喜欢看班级里其他男生对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放学后他问神荼选的啥,不出意料,荼大爷给了他一个眼神,“你选的文?”   “对啊,我文科好,理科根本学不明白。”安岩一本正经。   “哦,相反。”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相反,可不相反么,不过想一想,万一以后他成为文科小霸王,神荼成了理科小霸王,两个霸王还在一起玩,想想就有够开心的了。   “一会儿来我家,给你补数学。”神荼扔下这句话就进家门了。   “一会儿?不是这不还没分文理呢么,现在就开始着急了啊。”安岩挠了挠头,还是乖乖的吃了饭以后去找神荼。   和叔叔阿姨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进了神荼的屋子。   这么多年了,好像只有和神荼才不会讲究敲门的学问。   “额,阿赛尔呢?”安岩没话找话。   “学习。”那家伙根本不看他。   “欸,这么早就要给我补课了啊?补课费想好是多少了吗?”安岩坐在神荼床边。   “正在想。”神荼抬起头,“过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旁边的凳子。   “不是吧,还真考虑,我跟你讲,我很穷的我。”安岩收拾好书练习本还有笔,坐了过去,“你这算是强补强卖,是硬要给我补课的哦。”   神荼用笔敲了敲安岩的脑袋,“二货。”然后又飘出来一句,“进重点班。”   “啥???”这可把安岩吓傻了,别说重点班了,他现在在自己班都排不上名号,就剩这么一个月,怎么可能进重点班?“不是是我傻了还是你疯了?我这条件,怎么可能进的去。”   神荼的眼神就这么慢慢冷冷的撇过来,“努力。”   安岩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从来都不想让神荼这么看他。   他一直觉得他是他生命里最好的兄弟,最特别的人。   当这个最特别的人眼神里终于对他的自暴自弃扔来蔑视还有些许瞧不起,安岩整个脑子嗡嗡沉沉的。   他闹不起来情绪,也不想闹了。   自己发呆片刻,拿起笔,仔细的听神荼讲课。   他想证明自己,想跟神荼证明自己。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岩拼了命的学,他只有数学弱了点,在平时看英剧美剧的时候英语就进步很大了,他问荷笑想考进重点班吗?荷笑郑重的点头,想。   然后两个人互帮互助,互相督促,努力学习,自己在桌子上贴了一张纸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神荼照样天天给他补课,安岩也不总开玩笑了,正儿八经的用功努力,不会的就问神荼,神荼有耐心的讲。   最搞笑的是,每当安岩完全弄会了一个题型,神荼就拿出一颗水果糖,说是奖励。   自己努力得来的奖赏,虽然很小,可安岩开心极了。   吃在嘴里倍儿甜。   期末考试结束后,安岩松了一大口气,至少自己努力了。   刚走出考场,就看见神荼和阿赛尔站在门口等他。   他开心的跑过去。邀功一样的看向神荼,“我感觉自己考的还行。”   其实他觉得自己考的超级棒,但是作为一个谦虚的男孩子,他得矜持。   “嗯,不错。”神荼伸过手揉揉他柔软的发顶。   “嘿你咋跟哄孩子似的。”安岩扒拉掉“罪魁祸手”,笑着说。   “安岩哥,我们要走了,”阿赛尔有点不舍。“我们今年回法国过年,开学才能回来。”   “要,要走了?”安岩有点不敢相信。   “嗯,我爸在法国还有点事要处理,然后就得回法国过寒假了。”   安岩看了看阿赛尔,又看向神荼。   好嘛,那家伙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要赶飞机了,照顾好自己。”神荼淡淡的说。   “额,那你们慢点儿。”刚出校门,就看见叔叔阿姨的车了。   “我们要去机场了,小安岩,记得想叔叔阿姨啊。”神荼妈妈是一个特别开朗特别开明的母亲,非常有亲和力。   安岩笑着道别,一直到车开走,他才看见神荼慢悠悠的望了他一眼。   安岩晃了晃头,唉,挺舍不得的,以往假期都是他们三个一起过的,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了。   整个寒假过的很无聊很无聊,还好平时能约约荷笑,两个人出去逛逛街吃吃饭。   安岩长的也不赖,就是平时都掩盖在神荼的光芒里了。   安岩是那种清秀的美感,皮肤白了不少,荷笑建议他把眼镜摘掉,那样会更帅。   安岩笑着推拒摘眼镜自己看不清,容易摔跤。   两个人出门很是养眼,只有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清楚,看到别人误会的眼神也懒得解释了,只能相视一笑,默默自嘲的说一声姐妹大过天。   活像非主流大手子。   过年的那天,安岩在和家里人守岁,家里的老人都不在了,又没有神荼和阿赛尔一家,年味儿似乎缺了不少。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安岩收到一条短信,“新年快乐。”   未知号码,他拨了回去,冷冰冰的服务音告诉他不在服务区。   是神荼,他的直觉告诉自己。   这年过的其实也挺有惊喜的。   很快就开学了,这是他们六班最后一次完完整整的坐在一起。   班主任在台上讲了挺多,让安岩挺有感触,挺舍不得的。   然后班主任开始念名单。   事实证明,安岩的努力没白费,他成功的考进了一班。   文科重点班。   荷笑向他投来恭喜的眼神,然后就听见班主任又念到固荷笑,一班。   班级里也有不少人选择学理。   荷笑和安岩的内心其实很高兴,他俩原来的成绩一直不算突出,连好都算不上,这一个月的突击准备耗费了不少心血,个中的苦和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收拾好书包就向一班走去。班级里人还没来全。   老师说先随便坐,一会儿等人全了再调座位。   安岩习惯性的就和荷笑坐在了一起。   然后安岩就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回头看去,一个男孩正看着荷笑的后脑勺。   呦,怕是勾了魂儿了,这男的看得都不动弹了。   安岩习惯了半年以来做护花使者,就故意歪着身子半挡那斜后方的人的视线。   人已经差不多全了,老师刚要点名,就听见门口的敲门声,“刚下飞机,不好意思,来迟了。”   安岩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看见来人向班级望了望。   看见刚刚被挡视线的男孩子向门口那人招手。   然后那人就向招手人的旁边空座走去。   安岩盯着都愣了,那人投来一个眼神,眼神里带着笑。   安岩明白,他在夸自己成功考进了重点班。   心里的那点小自豪,直接膨胀成骄傲。   正骄傲着,又觉得不对劲,这家伙不是一开始说相反吗?   文的相反是理,他怎么在文科班?没走错吧?   不对,没走错的话,那他怎么坐在了别人旁边?和别人成同桌?   不对不对,自己还不是选了跟荷笑一位。   不对不对不对,那是刚开始神荼没来,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神荼在的话,自己还会和固荷笑做同桌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然后班主任就开始调座。   安岩脑子里都是浆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是想和固荷笑同桌多一点,还是神荼多一点。   自嘲的笑了一下,班主任还不一定怎么安排呢。没准两个人都和他无缘。   等换好了座位,安岩才知道,有缘,不止有缘,岂止有缘,大概孽缘。   安岩的同桌还是固荷笑,神荼呢,坐在他正后面,那个被勾了魂的男的,还是神荼同桌。   好嘛,这还挡啥了,根本就挡不住那位火辣辣的视线好不好。   安岩尴尬的回头扫了一眼斜后方,估计那男的知道刚才他故意挡他,瞄了一眼安岩,哼了一声。   安岩嗓子眼发紧的干笑了一下。   然后又偷偷看神荼。   神荼用手拄着头,不经意的看了眼安岩。眼神里带了些调笑。   安岩闹了个大脸红。   然后就是班主任的自我介绍,他姓陆,叫陆老六,因为他在家排行老六,教历史,年级大概四五十左右,头发已经半秃。   开了一个简单的班会,一节课也就过去了。下节正式上课。   安岩一下课就回过头,胳膊压在神荼正看的书上,“你,唉,你,哎,你,”他不知道自己要从哪个问题开始问。   比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新年的短信是你发的吧?   想了半天,“你怎么学文了?怎么没告诉我?当初不是说和我相反吗?”   看着安岩乱成一团的样子,神荼隐藏起笑意,“当初说相反,是和我爸妈的意见还有你的想法相反,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要学理。”   至于怎么没告诉他,大概就是从小到大都习惯看面前这个人自乱阵脚的搞笑样吧。   这也算自己为数不多的恶趣味。   神荼又看了眼固荷笑,固荷笑正回头看着同桌到底在干什么,面对探究的目光,大方的笑说“固荷笑。”   神荼点点头,“神荼。”   一旁的沈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我叫沈风。”   说话就说话呗,还把手伸过去了,安岩惯性的一挡,和沈风握个正着。   那场面,生生叫班级里的几个腐女嗷了几嗓子,“基情四射”“擦枪走火”纷纷灌进了安岩的耳朵里。   于是安岩又尴尬的缩回手,挠挠头,“嘿嘿嘿,我叫安岩。”   沈风的眼神里像是酝酿着狂风暴雨。   干嘛这么看着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这半年都习惯帮人家挡烂桃花了啊,这么握手我也很绝望啊…   固荷笑看了眼他俩,笑着握了握沈风的手。   貌似安抚起了作用,沈风的面部表情这才缓和了些。   神荼大概看出来安岩护着固荷笑的样子,冲安岩挑挑眉。   那样子就像是发现了好朋友的□□,兴致浓浓的调笑一样。   直到上课,安岩还想和神荼解释一下不是他想的关系。   可是又觉得解释就是掩饰,反倒让人多想,可他以往都无所谓其他人误会不误会的。   至于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神荼多想,他自己也不明白。   自开学以来已经好几天了,安岩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宁愿自己坐在神荼后面,也不想坐在神荼前面。   明明知道人家并没有看向他而是好好学习,可是脑袋后面总觉得有那么些目光让他觉得头顶发烫。   而且人家干嘛看他啊。   俩男的有啥可看的,想到这就开始吐槽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啥都能可劲儿联想。   前桌叫江小猪,典型的理科男,可偏偏又学了文,问他为什么,笑着说家里管的太严,想挣脱管教和束缚,反其道而行之是第一步。   安岩只能叹息上天可真是不公平,人家理科男没怎么努力就进了文科重点班,自己还得拼死拼活的当个倒数,图个啥。   沈风最近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故意和荷笑搭讪,可偏偏他又有那种呆萌的气质和幽默又风趣,荷笑被他逗的总是很开心。   安岩还是像每天一样,和神荼斗嘴,又狗腿子的让神荼使唤,冰水啊饮料啊零食啊,来回来回的往商店跑。   神荼看他累死累活的样子,就憋着笑,然后递给安岩吃的和水,安岩就一边大骂自己没出息,一边一脸认真的吃着东西,反正又不是他的钱,能多吃一点也不错。   安岩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被奴役生活,就觉得自己是蠢蛋,天天伺候他荼大爷,狗腿子的厉害。   正想着,微信来了一条消息,“周日我爸妈不在家,要不要来我家?阿赛尔想吃你做的菜了。”   联系人,“荼大爷”   嘁,也就找他干活的时候话多。   “以伺候荼爷为己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呦,活学活用。”   “真心实意,讨您欢心。”   “油嘴滑舌。”   “字字戳心,绝无二意。”   “吃错药了?”   “新学的技能。”   “马屁拍的不错。”   “错,是拍荼屁。”   安岩发完就笑了,脑补了一下拍神荼屁股,那场面,怎么想怎么搞笑。   安岩拿了一堆食材上门,想想自己还有这么个优点,做家务做的可是好着呢,小时候没有小朋友和自己玩,他就总跟着妈妈在一起,饭菜便也学了些,想想还是挺骄傲的。   毕竟做饭可不是荼爷和阿赛尔小笨蛋的强项,自己还是有地方比他们强的。   敲了敲门,好一会才有人给他打开门,神荼趿着拖鞋眼神迷离,似乎努力辨认了安岩的脸,然后让开身,扒拉扒拉头发,“来了啊。”   嗓音真是哑的让人浑身都觉得苏。   想到这,安岩抖了一个激灵。   “冷?”神荼慢慢走到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胳膊背在脑袋后面,两条大长腿交叉着,好不潇洒。   “呦,爷,别说,您身上自带空调天天放冷风,小的自然是凉着了。”   安岩打趣道,轻车熟路的把菜放到厨房,“阿赛尔呢?”   “跟我爸妈出去了。”神荼在沙发上调着台。   “我去,那你昨天还说阿赛尔想吃我做的菜了?你又逗我。”   安岩一屁股坐过去,目视神荼眼看就要炸毛了。   “我只说他想吃,又没说他今天在,”神荼用手把安岩凑过来的脸挡下去,“我不是还得吃呢么。”   “叔叔阿姨他们去哪了?你怎么没跟着?”   “去哈尔滨出差,阿赛尔正好想去那玩玩儿。”神荼停了一下,“外面吃不对味儿。”   安岩被按着脸,这丫明明是想吃自己做的菜,还不明说,“你瞅你一脸傲娇样,还有你那爱面子的毛病,你以后可小心点,保不齐有一天就害了你啊。”   说的颇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之感,而且最后还真让安岩说对了。   神荼像没听到一样,歪着嘴笑,脚丫子伸出拖鞋冲着安岩屁股就是一脚,“我饿了,赶紧做饭。”   安岩笑着说,“得令。”然后转身去了厨房,脸上残留着神荼修长好看的手带来的温度。   安岩做了四菜一汤,两个青少年吃不多不少正好。   一道可乐鸡翅,一道黄瓜蒸虾仁,一道鸡蛋浇汁,一道熘肉段,汤是煮的水果罐头,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神荼在安岩做菜的功夫去洗漱好,乖乖在饭桌上坐好,仔细看,能看见神荼眼角愉悦的光。   “好吃。”   “多谢荼爷夸奖嘿。”   “不客气。”神荼慢悠悠又优雅的吃着菜。   “对了你同桌追我同桌呢?”安岩嘴角都是可乐鸡翅的汤汁。   “看出来了?”神荼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说,一开始我还挡着来的,好歹我也是我们固公主的护花使者,结果我一瞅,这小子除了有点醋性大,长的还真挺好看的,人品也不错,嗯,就是小心眼儿爱吃醋,我现在都不敢和荷笑说话了,生怕他多想啥的。”安岩抹了抹嘴角继续吃。   神荼抬眼看了看安岩,“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里不想,你怕什么?”   “欸,别咱俩不是同桌了你就不帮我说话了,我哪里想着啊,我和固公主是妥妥的纯洁的革命友谊,我们可是一声姐妹大过天的闺蜜,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安岩放下骨头,说的都有点激动了。   “我想的哪样?”神荼又夹了一块黄瓜蒸虾仁,喂进嘴里,稳当的盯着安岩。   邪门儿,对视的感觉真邪门儿。   安岩莫名的有点慌,他的脑袋里就四个字,大事不妙。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东西啪的一下就断了就改变了,“你,你想的哪样我哪知道啊,就,就别误会呗,好歹,好歹我现在还盼着公主他俩终成眷属呢,我没安坏心眼儿的。”安岩闪躲了下眼神。   然后伸过来一只手,温柔的擦掉了安岩嘴角的酱汁。   捣乱人心的那个人擦完就继续吃饭了,剩下一个安岩在心里胡乱咆哮。   md,比我还会撩?!   慌了半天没想明白,两个男的之间有什么好撩的。   神荼吃完,就跟个爷似的,笑着对上安岩的眼睛,“最后吃完的刷碗。”然后又窝在沙发里去看电视了。   安岩觉得造物主真的不公平,凭什么人家吃完一躺身材还是精壮,自己还做家务呢肚子还有小肥肉。   老天真偏心眼儿。   然后忿忿的去刷碗。   刷完碗就坐沙发上了,有点困,身子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思绪就一点一点往外抽离,打起精神又好好的靠了靠沙发,神荼在那里边看小品边轻笑。声音软软的,像在安岩心尖上挠似的,一下一下的,蛊惑人心。   然后安岩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想种桃树,然后阿赛尔球在旁边戳自己,然后阿赛尔球消失了,安岩长大了,还在种桃树,固荷笑就在旁边看着他笑,就在他想回笑的时候,沈风出现了,变成了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那样子像是要吃了他,再然后是神荼坐在他旁边,可是他还在种树,种桃树,神荼叫他停下来,然后他听见自己义正言辞的说,他要吃桃子,吃不到桃子,好歹看桃花,总之,他还是要种树。   然后一下一下用铲子继续往土里铲。   然后空气里好像有一条线,禁锢了他的双手,他想挣脱,他想喊,他要吃桃子,急的汗都冒出来了,然后一下子惊醒。   醒了的时候,神色一点一点清明。   我日,神荼的脸太清晰了,他跟我从梦里出来了?   安岩试着张张嘴,“我要吃桃子。”   神荼的脸黑的像碳。   “你想吃桃子冰箱里有,能不能别可我屁股戳。”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的老天爷,他这是在哪,他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翻身做起,带起了身上的被子,神荼的声音带着不满,“醒了吗?能好好躺会吗?我屋就这一条被子,你是等着风钻我呢啊?”   安岩闻言看了看和神荼共盖的被子,轰的一下倒下了。   分清楚梦境和现实以后,他发现这是神荼家,是神荼的卧室,而且看灯都关了估计已经很晚了。   “那个,我,怎么会在你这儿。”安岩问的口干舌燥。   神荼翻身背对着他,“你在沙发上睡着了,可能太累了,我爸我妈和阿赛尔他们回来了,你还没醒,他们就和你爸妈说了留你在我家睡,阿赛尔屋子里的床不够大,我就把你搬过来了。”神荼好脾气的解释着,“然后,我刚要睡着,你就戳我屁股,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啊你?”语气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恶狠狠的瞪了眼安岩。   “嘿,嘿嘿,我做梦来着,梦见种树了,不是故意的,荼爷,原谅小的吧,明天肯定好好伺候你。”   这句话可以有多种意思,说完,安岩才反应过来,可说出去的话嫁出去的,嫁出去的,欸,算了,神荼才不会像他一样会想歪呢。   “行了,明天还得上课,我困了,睡了,可别折腾了啊你。”神荼把被子往安岩那边推了推。   没一会儿,就听见安岩那里又传来细细的鼾声,像小猫。   神荼放松了一下,和安岩后背贴后背,过了一会儿也睡下了。   安岩这一觉睡得稀里糊涂,越睡越累,越睡越累,棉裤箍的浑身难受,长刺了一样的缠人,身上毛衣里面还有衬衫,睡的愈发不舒服了。   朦胧之中,自己慢悠悠的解决了浑身的束缚,然后拉紧松软的被子,终于舒服的沉沉睡去。   大家都知道青春期里的男孩子有着显著的生理需求。   更何况,青春期的床上有两个男孩子。   同一张床同一个梦想,只不过两个梦想的方向不一样。   神荼一醒,浑身肌肉一紧,紧张的一动,惊醒了背后的人。   安岩恍惚之中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直接贴向神荼的后背,吭叽了一声。不过几秒的时间,理智重回头脑。   “我…日…”声音吓得像蚊子一样轻。   他以为神荼没醒,尴尬的慢慢的远离某人的后背。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他的枪成功的在初升的太阳面前怼了大神的屁股。exm???   他只剩一条内裤遮羞的枪怼了竹马竹马?exm ?   #侵犯了大神的贞操怎么办,急,在线等#   #如果遇到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却想日我的暴怒,傻白甜该何去何从#   安岩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然后鬼鬼祟祟的打开门。   “小安岩,起床了啊?”神荼妈妈做好了饭,温柔的问。   香喷喷的味道也不能安慰他此刻崩溃的内心了。   “啊,阿姨,我先走了,我得回家洗漱了。”安岩恨不得赶紧飞回家。   “在这吃完再走啊。”神荼爸爸追道。   “不啦,不啦,爱你们。”安岩飞快拉开门,用力比了一个心,直直冲回家。   整个人还是像在梦里,梦游一样。直到妈妈送他出门,看到了可爱的阿赛尔和,和往常一样的神荼,安岩吊着的心才微微好受些。   神荼看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好了,太好了,否则真心尴尬的要命。   以往三个人一起走,通常都是神荼走在中间,安岩心里成是事儿,就走在阿赛尔的右边,神荼在阿赛尔的左边,一路默默无言。   “安岩哥,你和我哥吵架了?”阿赛尔一眼道破天机,他觉得两个人气氛怪怪的。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想?”安岩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是躲了躲。   “昨天晚上我训他了,他大概是赌气吧。”神荼斜挎着包,慢悠悠的说。   “欸,没有的事,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而且你昨天晚上没训我的。”安岩紧忙解释道。   “哦?你什么问题?”   安岩说不清楚,他现在觉得神荼是知道点什么的,那个戏谑的眼神和语气,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早上的事了?   “嘿嘿嘿,哪有,我就随便那么一说,”然后他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搂过神荼的肩膀,脑海里都是早上持枪的影像,赶紧排掉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吧你昨天晚上凶我我确实不大高兴来的。”   被挤到一边的阿赛尔腹诽着奇奇怪怪的安岩同学。昨天晚上安岩哥和哥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创性那里改了好几次没法更改 本文为ooc荼岩衍生文   ☆、3   上课的时候,安岩无法控制的走神。   神荼很漂亮,白白净净的,嗯,很像女孩子,对,没错,所以我才会有反应,那是男孩子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实在不想说,早上的梦里诱人的面孔,是神荼。   他对神荼是什么感觉呢?   从小的陪伴和帮助,是榜样,是益友,却在心里觉得不止那么简单,他是一束光,打开了他的心扉,晃瞎了他的狗眼,侵占了他的身心。   “安岩,回答下这个问题。”地理老师眼睛凶凶的钉住他。   天知道他地理老师问得是啥?他走神走的那么认真,老师看不出来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选C”   “选C,老师。”安岩信任的回答道。   紧接着就是一阵烘堂大笑。   “我看你最近是自满了吧,这才学的哪到哪啊?”地理老师整理整理讲桌上的书,“我问的简答题你跟我说选C,行了,坐下吧,别等赶不上了再后悔。”   安岩满脸羞红,尴尬的要命。   趁老师继续讲课的空当回头瞪了眼沈风,沈风冲他一阵得意的笑,给安岩气够呛。   脊背气的发直。动一下都觉得会牵引起别人嘲笑的目光。   直到高三他脸皮越来越厚的时候,才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简单的好笑,被老师凶了一下就觉得人生无望没法做人。   背后偷偷伸过来一只手,捏住他的左耳垂揉了揉,恰好躲过了老师的视线,声音小小清清冷冷的传来,“好好听课。”   得,这还听啥了,干扰到家了好吗,思绪一丢就丢到大西洋去了。   耳垂烫人。   天气渐渐回暖,校篮球赛也开始了。   神荼打小前锋,安岩连替补都没被选上。   沈风作为控球后卫,和神荼的配合谜一样的好,安岩就坐在看台上,和荷笑一起高喊一班加油。   每节休息的时候,班主任就会讲战术,安岩盯着神荼,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还有汗从他的脸上流到脖子,看台上不少的姑娘都在尖叫,连忙拿相机拍下男神流汗的样子。   安岩形容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不大好受,大概就是身边的重要的一个人泛着光的样子不只属于他自己,看着看着慢慢就分了神,神荼顺着他的方向看过来,歪着嘴角精着目光然后又扭过头。   安岩回过神连忙往自己的身前身后看,想知道神荼刚刚在看谁,想知道神荼是不是在看他。   然后整场比赛看的心不在焉神色厌厌,他们打的多漂亮他全都忘记了。   迷迷糊糊就到了要开庆功宴的环节了,安岩的内心乱成一锅粥,他真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病了。   他好像对神荼,有不一样的感觉,和企图。   没等他精分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他面前,脖子上搭着白毛巾,腿毛不多不少,皮肤白的发光,好看的手一把附上安岩怔愣的脸,胡撸了一把,然后笑嘻嘻的五指打开,冲向还在发愣的人,“没洗手,球很黑。”   “神荼你大爷的。”安岩一下子就炸毛了。   然后就是神荼揪着安岩去洗手间洗手洗脸,“一会儿庆功宴你去不?”神荼洗好后,看着安岩。   “嗯,去吧,你们赢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安岩用水划拉着,神荼按下他的脑袋,用水蹭掉安岩鼻头上的黑,然后递给安岩一张纸巾,安岩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下。   “快吧,毕竟我打的好。”神荼臭不要脸的说。   然后拽着安岩进卫生间,把书包丢给安岩,脱掉身上湿透的球衣,光着膀子,伸手掏了掏安岩怀里的衣服,套上换好,腹部的肌肉还没成型,瘦且精壮。   又脱下球裤,穿着子弹内裤闪瞎了安岩的狗眼。   这也太骚包了吧。   等荼爷一身换好,安岩已经羞成一只龙虾了。   罪魁祸首笑着搥了安岩的胸口,“害羞啥,都是男的。”   别说的这么轻松好吗?   性感不分男女好吗?   喜欢不分性别好吗?   等等,喜欢不分性别?   想到这,安岩如临大敌,他扯了扯嘴角,“没事儿瞎漏啥肉,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可劲儿秀吧你就。”   “哦?”神荼眼神往安岩下面瞟了瞟,笑意更深了。   庆功宴漫长的很。   安岩想到刚刚没有考虑清楚的问题,就想躲,本来想和固荷笑挨着吃饭可能会轻松点,没成想,坐在固荷笑右边的沈风根本没给他和荷笑说悄悄话的机会。   加上神荼在他左边一会儿加菜一会儿添酒的,他只能注意力一个劲儿的放在说谢谢和吃菜上。   神荼挑挑眉,“这么多年了现在客气上了?”   安岩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就想揍。   撩,你就可劲儿撩,等撩出事儿了,我看你咋收手。   想着想着,就有了对策。   安岩的手搭上神荼的腿,指着离安岩比较远的西兰花,“神荼,我想吃那个。”   他明显感觉到神荼浑身一震,暗自觉得好笑,憋着乐,继续撒娇。“给我夹一点,想吃。”   “安岩你那么大一个人了,也不会不好意思,这是转桌儿,你想吃啥自己转呗,折腾神荼干什么。”   坐在神荼左边的尤微借着开玩笑的把心里的不满表达出来。   老陆是一个非常八卦的班主任,只要不影响学习,他都表示理解,他笑着打趣,“怎么的,这都要宣示主权了,哈哈,安岩你快离神荼远一点,等他俩哪天成了,尤微不得吃了你。”   神荼已经把菜夹到了安岩碗里,安岩听着,明知道是玩笑话,一想到他俩以后没准有戏,心里还是怪异的不开心的要命。   他把手从神荼的腿上挪开,笑着边扒拉西兰花,边对着老陆说,“有道理,多亏陆哥提醒,浪子回头为时不晚,我不折腾他了,给自己留条小命儿。。”   “嘿嘿,等哪天我真把神荼追到手了,就让他还是离你远一点吧,万一你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那我后悔都来不及了。”说着夹了一块牛肉放进神荼碗里。   尤微还是开着自以为的玩笑话,现在腐女很多,班级里也有很多关于荼岩的玩笑传言,她想笑着调节气氛。气氛反倒尴尬了不少。   “安岩,吃这个。”荷笑给安岩夹了一块鸡翅,然后开始转移安岩的注意力,不顾沈风在一旁酸的要命。   神荼又给安岩盛了些西兰花,又拿出一双新筷子,把碗里的牛肉夹回去,“我不喜欢吃这个,谢谢。”   尤微在一旁脸都快绿了。   后来江小猪提议大家快点吃完一起去唱歌,气氛才算缓和些。   安岩顾不上觉得对不起沈风的愧疚感,就想让自己逃离这尴尬的气氛。   自己心里有鬼,怎会不怕人言可畏。   吃完安岩本来想先走,他最怕自己的表情外露,满脸的别扭和委屈明白的人一看就懂。   老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想着小孩子们还是不要存仇,就搂着安岩肩膀,笑着说,“听说你小子唱歌好听,我还没听过呢,给我唱几首,通通心情。”   “谁说的,您从哪里听说的,我唱歌也就一般,能听的地步而已。”安岩还想找借口推掉。   “能听就行,今天听我的,好好给他们庆祝庆祝昂,不许走。”   “留下吧,唱完一起回家。”神荼拉过安岩的胳膊,神色淡淡道。一手护着安岩的腰,把人半推半搡的弄进出租车。   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神荼就习惯一手扶着安岩的胳膊,一手护着安岩的腰。   到了KTV,必备项目唱歌就全部包揽在老陆和杨桐手里,一开始还让其他人点歌唱歌,谁成想,两个麦霸就足够了,安岩后悔不迭,明明就不需要他必须来的。   正后悔着,不知道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然后啤酒一打一打的上,输的没办法完成任务的要喝一瓶酒。   不幸仿佛接二连三,第一把,安岩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他选了真心话,抽到的卡牌是,“你有喜欢的人吗”   安岩喉咙一紧。   他紧张的像掉入水中的蚂蚁,努力的找到一块浮木,他,他好像有喜欢的人,用力的吞咽一下口水,眼睛顺固荷笑看了一眼,企图寻求安全感和安慰。   看人者无心,盯人看者有意。   “有。”安岩心突突跳。   然而他并不知道其他人误会了,以为他喜欢固荷笑,尤其是沈风,眼睛像是会喷火。   只有固荷笑明白,安岩害怕了。   虽然她不知道安岩怕什么,但她清楚,安岩有秘密,不能说。   神荼长长的眼睫毛扫了扫。   安岩内心挣扎了好久,他终于肯承认,他喜欢神荼,超过朋友的喜欢。   他害怕友谊会因为他的喜欢终止,他害怕别人针一样讽刺的眼光。   他知道,下次不能选真心话了,他有秘密,他得藏起来。   第二把,神荼输了。   他选真心话。   这把尤微是国王,她拿起一张问题卡,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问的大家都是一愣,安岩看向神荼,神荼皱皱眉,“不喜欢。”   尤微尴尬的笑了一下,把卡牌扣回去,别人不知道的是,那张卡上的问题是“你的性幻想对象是谁。”   够刺激,可她不想知道,不止因为那个人一定不是她,还因为她既然喜欢神荼,也代表要站在一方保护他,这种尴尬的问题,答的人心里也会觉得很要命吧,即使让自己丢脸,好过让喜欢的人难堪。   沈风没能逃过第三劫,他选了大冒险,抽到的卡牌让他倒吸一口气,“拥吻你左手边数第三个人。”他左手边数第三个人,是安岩。   “不对不对,这像是惩罚我啊,这不公平。”安岩跳脚。   “我也不想亲你,安小天使。”沈风白了他一眼,起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会儿就都喝光了。   沈风不讨厌安岩,顶多吃吃飞醋,他觉得安岩虽然电灯泡了一点,可是非常虎,傻白甜的要命却不招人讨厌。   其他人在旁边打趣起哄,笑安岩没有魅力。   这一晚上的真心话大冒险玩的大多数人都很有压力,没秘密的人守身如玉,有秘密的人不愿敞开心扉。   安岩又输了两次,一次让他公主抱在场的任意一个人整整一分钟,一次让他法式热吻在场的任意一个人。   前者他选择抱固荷笑,沈风喝了酒后眉毛的竖起来了,安岩连连道歉,后者他选择喝一瓶啤酒。   神荼反倒没再输过,尤微输了几次,真心话,爱的人是神荼,大冒险,亲吻的是江小猪。   她抱着瓶啤酒就喝,笑着说强扭的瓜不甜,她才不会做些让神荼讨厌的事。   安岩听着这大大方方的告白,眼睛微酸,人家的喜欢明目张胆,他的爱暗无天日不可见光。   很多人都喝大了,老陆一个一个架着送进出租车,叮嘱着明天上课别迟到,神荼架着安岩上了车,安岩典型的一杯倒,他酒量很小,今天强灌一瓶都是极限了。   北方的春天冷气还是没散干净,到车上安岩就抖了一个激灵,神荼用手罩住他的脸,让他到家再睡,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吃完饭就可以不用硬留安岩的,他就是不想让他走。   他们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班级里是请了晚自习的假去的聚餐,算是比赛的犒劳。   神荼扛着安岩的肩膀,安岩脚步虚软,一下车就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脸难受得扭曲到一起,感觉到有东西翻上来的他一把推开神荼,冲着树坑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把吃的都吐出来了,神荼紧忙跟上,轻轻抚着安岩的后背帮他顺气,自己身上的酒味让安岩一阵恶心,尤其吹过来的冷风让吐意更浓。   吐到天昏地暗,然后有人用手帮他擦了嘴,轻轻的把他抱起来,像他抱固荷笑一样。   原来被抱这么舒服,今天可真便宜荷笑那小丫头了。   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的时候头还是有宿醉留下的阵痛。   “啊,嘶。”他抚着脑袋,慢慢直起身,然后慢悠悠的上了趟厕所,胃里还是像火烧一样,辣辣的。   “你醒了?你这小子,别以为上高中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啊你,这次神荼替你说情,我就不揍你了。”   安岩妈妈煮了粥,放在饭桌上。“你爸差点揍你。”然后说笑着。   安岩爸爸“哼”了一声,瞥了眼安岩。   “爸妈,别生气了,”安岩又揉了揉脑袋,偏头痛,“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啊?”   “昨天十点多神荼给你架回来的,你说你,多丢人,吐了人家孩子一身。”   安岩妈妈给他盛了一碗粥。   “吐了他一身?不对啊,我记得我昨天推开他了的啊。”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昨晚,好像是他正在吐的时候,适时的来了一阵不小的阴风…“啊西,酒误我,酒误我。”懊恼的皱皱眉。   “别拽词儿了,赶紧吃饭,昨天我要给那孩子洗衣服,他非不干,把你抬到床上就走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中午叫过来吃饭吧,还有阿赛尔,到时候我把你秦叔和婶儿都叫过来,好久都没来咱家一起聚一聚了,吃顿火锅,暖和暖和。”   安岩领了任务,吃过饭后出门找神荼和阿赛尔,一起去上学。   头疼的他脑袋不敢乱动,快一点的转动都会让他觉得炸了一样的疼。   “神荼,昨天谢谢,我都不知道吐了你一身,真不好意思。”安岩定着脑袋说。   “给你留着呢。”神荼冒出来一句。   “啊?什么留着?”   “吐脏的衣服和裤子,给你留着呢。”   神荼看了一眼脑袋动起来费劲的安岩,大手附上去,找的正好的位置给安岩捏了捏。缓解了不少。   “啊,我洗啊。”安岩虽然没洁癖,可是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呕吐物造成的不良后果啊。   “安岩哥,你就知足吧,我看了一眼那一身衣服,你吐的挺车祸现场的,哈哈,我哥这么洁癖的人,都没法下手洗,带手套他都不想洗,哈哈哈哈,你以后可得少喝酒,要不然你未来老婆得多辛苦,给你洗这个洗那个的。”   阿赛尔打趣着。   未来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要找女朋友的欲望,现在可好了,喜欢上神荼了,他以后还能有老婆吗?   给安岩揉脑袋的手停了下来,立立整整的又□□裤兜。   “对了,今天中午来我家吃饭,我妈说中午做火锅,叔叔和阿姨你们都来。”   安岩知道叔叔的妻子应该叫婶婶,他妈妈也总是纠正他,可是他总觉得叫阿姨比叫婶婶好听的多。   “真好,中午要有好吃的了!”阿赛尔神情雀跃。   “中午你把衣服和裤子拿来吧,我洗一下。”安岩对神荼说。   “嗯。”   中午神荼拎来一个袋子,里面是衣服和裤子,大人们忙着准备火锅和下饭的小菜,没空管孩子们。   安岩接过一身衣服,被自己弄恶心了,衣服和裤子上还有呕吐物的风干后的硬物粘在上面,安岩带好手套,开始用力搓。   神荼在他卧室里玩着手机,阿赛尔在用电脑看动漫,他把搓好后的衣服又放在水盆里多泡一会儿,想要彻彻底底大清除。   吃完饭后大人们在客厅聊天,安岩继续洗着衣服,衣服已经完完全全的干净了,他脑子里都是他和神荼之间的事。   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的感情不能硬来。   或许他自己也是一时冲动,并没有非他不可的勇气和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然后深深叹了口气,把衣服裤子晾好,晃晃脑袋想把所有有关神荼的不应该的想法丢掉。   安岩傻眼了。   他高估了自己放弃的定力,低估了神荼的魅力。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即使是即将步入高三的压力都没能带走安岩对神荼一丝一毫的想法。   他喜欢神荼每天站在家门口就这么望着自己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他喜欢神荼坐在他后面时常督促他听讲,他喜欢神荼笑眼弯弯得惹自己生气,那个贱贱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喜欢的受不了。   神荼对自己好像总是比其他人多一点,多了那些暧昧,让安岩觉得自己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   神荼拒绝了他的一堆追求者。   安岩总是愤愤不平,自己长的也很好看,为什么没人追。   每当他向固荷笑诉苦的时候,固荷笑都笑着说,“都说了你摘眼镜会好很多,你偏不信。”   固荷笑知道安岩喜欢神荼。   是安岩自己告诉她的。   安岩受不了自己日日夜夜的胡思乱想,他急切的需要一个人诉苦,他约了荷笑一起去公园,坐在椅子上的他拿着一罐啤酒,递给荷笑一瓶奶茶和一个面包,自己叼着面包大口灌着酒,他在人少的时候大哭起来。   我喜欢神荼。   我,我他妈喜欢神荼。   我是个男的。   我是不是有病?   你说,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我觉得我有病。   我现在连看他的眼神都不正常。   你知道吗?我小学招人烦。   同学孤立我,我自己也不争气。   只有神荼,跟我同桌超过三个月。我俩同桌四年。   我总觉得他这辈子该跟个娘们好好过。   可我不甘心,贼不甘心。   尤微喜欢他,我特嫉妒。   我嫉妒她的爱能说。   她的爱他可以看见。   我呢?   就像藏在砖缝儿里的潮虫。   连存在都让人觉得恶心。   你懂吗?荷笑,你能明白吗?   我从一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   就因为我俩都是男的,我踏马第一次恨我是个男的。   固荷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被带起泡的啤酒呛的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感同身受的人才懂,连拥有都没资格的绝望,绝对勒的你喘不过来气。   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笼子低端是无边无际的爬不出来的深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固荷笑说的话,安岩已经尝试一年了,他现在甚至无心读书,他每次都立flag,怎么怎么样就告白。   怕失去的人都胆小。   他不敢,他不敢迈一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周日下午照常放假,神荼很生气,他拉住呆愣的安岩,“你最近搞什么?你是成为重点班考专科第一人啊?”   老陆已经连续找了安岩好多回了,提醒他不该堕落云云,要把握当下,好好学习,以安岩的资质,比别人努力一点,还是会有很好出路的。   安岩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成绩还是毫无起色,上课注意力还是无法集中。   让人失望的很。   于是老陆就找神荼帮忙,让他帮忙劝一劝安岩,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你请我喝酒吧。”安岩反应了半晌。   神荼有点发懵,这样的安岩,像是生命力即将枯萎的花,回天乏术。   两个人去了一个普通的小酒馆,开了包间。   点了很多菜,安岩不吃菜,就是大口喝酒。   嘿嘿,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猜你知道。   你这个人猴精。   心里明镜呢。   你知道我喜欢你。   你就装傻。   你装傻我就不说。   可我憋得慌。   我快憋死了,快死了的那种。   我也想好好听课。   我注意力集中不了啊我。   我难受。   一想到以后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就难受。   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我有病。我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我?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感觉我快疯了,你有刀吗?你把我脑袋撬开,你把里面的你挖出去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安岩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到底说了多少,他只知道,他成功了。   想到这里,安岩笑了,苦一点一点漫上心头,像□□,揪着他可怜巴巴的心,死命的拧。   “所以,你逼着一个男的,被迫和你在一起一年?”卡卡雅好奇的问。   安岩擦洗着酒杯,自嘲的笑着,“我一直以为他自愿。”   ☆、包含神荼番外   神荼听到他的告白以后,把醉酒的他扛回家,第二天等安岩酒醒的时候,塞给他一张纸条。   “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努力。”   安岩傻,他光顾着开心,他在不懂爱的年纪有了挚爱,可不知道怎么去爱,也误以为他们是爱。   直到毕业散伙饭那天,他喝了酒,这几年酒量见长,当初总吐现在只需要去解个手,就能清醒大半。   总是太巧。   幽暗的走廊里有一男一女,安岩一眼就认得出男的是谁,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有预感,他要完了。   “当初你告诉我,他喜欢你喜欢到没办法学习,你得和他在一起,你要帮他,那现在呢?高考结束了,他不需要你帮他了,你们之间应该结束了。我忍很久了,他抢了我一年的机会,现在呢?机会该还给我了吧?”是尤微。   “别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你的声音温柔不止属于我一个人。   “清醒点吧,神荼,你清醒点好吗?你爱他吗?你确定你爱他吗?你连喜欢都算不上吧?你们在一起的一年里,哪次是你主动找他的?你当朋友都比现在主动的好吗?他傻,难道你也跟着犯傻?还是他自己骗自己,骗到你不爱他他都能接受。”   安岩听不下去了,一万只蚂蚁,一万只蚂蚁在他心尖上咬。   他连厕所都没去,给老师发了告别短信,直接回了家。   抱着马桶吐的天昏地暗,妈妈爸爸告诉他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他只觉得恶心。   太恶心了,浑身都难受,胃里好像有冰碴,一下一下的刮着胃,难受的不得了。   然后撑起自己的身子,慢慢挪到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第二天,神荼抱着他的衣服来找他,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真别说,自己还真就没注意,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除了自己爸妈叫他他第一次主动来找他。   神荼觉得有点不对劲,往常的安岩会抱着他的手臂一直拖好久,会舍不得毕业,舍不得走,昨天安岩居然都没等他,连衣服都没带的回了家。   他有点慌,他担心有人说了什么。   “好受点了吗?要不要喝点粥,我去给你煮。”神荼小心翼翼道。   安岩就这么盯着他。   安岩妈妈留了粥,就和爸爸一起去上班了。   安岩早上也吃过了,可他还是笑着撒娇,“想吃。”   神荼愣了愣,记忆里在一起的这一年,安岩不会让他帮忙做什么,除了讲题,神荼连忙去熬粥。   安岩看了看床上自己昨天落下的衣服,若有所思。   好长一会儿时间,神荼才熬好了粥,小心翼翼的端过来,不好意思的对安岩说,“有点糊了,你喝上面的。”   看着碗底黑黑的锅糊,安岩的眼底就蒙了一层雾,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怎么的,心酸的很。大口的尝了一勺。   “好吃。”胃好像越来越疼了。   “慢点吃,昨天怎么先回来了?”神荼面上有些不安。   “喝得大了,就懵圈了。”安岩对神荼笑了一下,甜的可人儿。   神荼这才有些放松,“等成绩下来了,咱们的应该差不多,就能报一个地方了。”   “嗯,肯定的。”安岩依旧埋头喝粥,胃堵的难受。   那天神荼就觉得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成绩下来了,果不其然,两个人成绩挨的很近,两个人说好报A市的A大。   分别在自己家报的考,开的QQ语音,安岩把自己这边的截图发给神荼,经济学,要五个人,神荼排第一,安岩第三。   就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安岩退掉了A大投档,改投B市B大。   结束投档的时候,神荼松了一口气,安岩说累了一天了,想休息会,要睡会觉。   神荼让他乖乖睡觉。   安岩挂掉语音就趴到马桶旁边一顿吐,反胃到受不了。   决裂是安岩开学前五天。   安岩爸爸妈妈早上出差要第二天回来,也是在早上,神荼得知了安岩报的B大,一瞬间,血液直往头顶上涌。   好像每个苦日子都有一场类似劫难的大雨。   神荼一下一下的敲着门,安岩早有预料的开门,雨水大的很,把神荼浇的透透的。   凉气钻到心里去。   冷风卷着雨水拍进屋子里,安岩侧过身,请神荼进来,神荼不动,站在门口,安岩觉得好笑,神荼啊神荼,究竟是你可怜,还是我可怜?   “为什么?”神荼长长的眼睫毛都在滴着水,“为什么,”仿佛说话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一样,“报B大?”   安岩没忍住,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肚子里灌进好多冷风,呛进骨髓里的冷。   “你问我为什么?”安岩伸手轻轻擦掉眼前人脸上的雨水,苦涩的说,“这是你这一年第二次主动找我。”   眼前人身子一震,安岩把手掌慢慢下移,停在神荼心脏的位置上,感受他淡薄的心跳,“我听见你和尤微说的话了。”   “哈,”神荼大口的喘着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嘴里一直重复着他就知道,脸上都是悲哀。   “你不知道,”安岩打断他,深吸一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喜欢你,卑微到骨子里,我知道我没脑子,什么都不愿意多想,直到听尤微的话,我才明白,是我傻,我怎么就忘了你善良?我真恨啊,你怕我不好好学习,想答应我,借着机会让我重振旗鼓。   我哪知道这蜜糖里面都是□□啊?   我拼死拼活的向着你的方向努力。   哈哈哈,你说我,我真傻,我他妈就一傻比!   我他妈毁了你一年!   痛苦吧?   这一年,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爱一个人应该像我一样,时时刻刻想着的,一分钟不在一起都难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一年你对我还没以前好。   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放着不吃,你他妈给尤微!   借花献佛是吧?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你以为我才知道吗?我他妈真虎!我早就知道了我他妈以为你不爱吃才给别人吃的,我变着花样的给你做饭做菜,哈哈哈。   你嫌我恶心是吧?”   神荼想张嘴说话,安岩用手指轻轻压住嗡动的唇,忍住一抽一抽的拧劲儿的心疼,   “别否认,我,哈哈,当初,怎么就没想明白,每次我碰你的时候,你都那么僵硬呢?哈哈,我当初怎么没想明白,你不爱我所以才根本不上心呢?   那是我第一次喝你熬的粥,”安岩低头缓了一会,“真好喝。”   张开嘴大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样,凑到神荼面前,手重新压回胸口的心脏的位置,嘴唇压到了神荼右侧的嘴角。   泪流满面。   “神荼,   我们完了。”   “不打算告诉我那个男的是谁?姐帮你在贴吧里婊他。”卡卡雅喝着果酒,觉得很气愤,自己的情路受挫,新认识的小伙伴也是个受伤的角儿,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安岩笑着摇摇头,“都结束了,现在想想,感觉自己也挺作的,谁也不赖,都结束了。”又晃了晃调酒器,“再来一杯?”   “我介绍你进我们公司吧,你这样成天也不是回事,日子太苦了,调酒赚的钱也不够你父母那里养病的。”卡卡雅一脸担忧。   安岩考虑了一下实际情况,长叹一口气,“麻烦你了,姐。”   番外篇神荼   我叫神荼,   我把安岩弄丢了。   我第一次遇见他,他不爱说话,饭桌上将食不言寝不语贯彻的比我还彻底,他妈妈做饭很好吃,一家人都很热情,他会时不时的偷偷看我一眼,怯怯的,像躲狐狸的小兔子。   他数学不好,五分钟左右过去了,6×5-6还是算不出来,“24,答案是24。”他不好意思的悄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期待,又像怕失去什么。   第二天再见到他,个子小小的,整个人瘦瘦的,皮肤不黑也算不上白,背着书包,双手紧紧抓着书包肩带,样子看起来很拘谨,直到我话多的弟弟和他说起法国的生活,他的眼神才亮了起来,试探性的回应着,声音透着欣喜和紧张。   快到班级之前,我感觉他有话对我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想用力捏他的脸,然而我并没有那么做,我把包递给他,自己去办公室。   班主任的三观真可怕,我的直觉告诉我,安岩不是他口中的坏孩子,更不能用品行不正来形容。   妈妈一直教育我要懂礼貌,可我真的很生气,替安岩生气,班主任让我自我介绍,我报上了姓名,其他的客气话都咽在肚子里,我故意和安岩很亲近的样子,哪怕我们还不熟。眼光斜过去还能看到班主任吃瘪的样子。   我有洁癖,可是在看见安岩亮晶晶的眼睛,我还是接过沙漠里的“狼”,不忍心,面对他总是太多的不忍心,不忍心告诉他,哈士奇长不成城市里的孤狼。   最后对着满面羞红埋在自己床上的安岩,吐槽了句二货。   高一,我们分开整整半年。   我有了新同桌,叫沈风,长得很英气,我并没有多想安岩,毕竟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都是在一起。   沈风比安岩聪明,他很少问我题,不像安岩一样总会缠着我问个不停。   其实真的轻松不少,我有了多余的时间考虑有关自己的问题。   他总会吐槽我长得比他帅,觉得自己猥琐,其实他只是把自己包裹在痞子的外壳下,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有种沉淀的美感,五官立体,下唇微厚,尤其藏在眼镜下的那双棕色的双眼,让人无法抗拒。   他会在放学路上讲新班级的趣事,他告诉我他的同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女,好看的很,清秀又优雅,气质和我很搭,我笑着打趣他,真正好看你还不快点拿下了,怎么会把机会留给我。   他笑着摇摇头,嘴里说着你不懂。   快分文理科了,我原本决定学理,按爸妈说的那样,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可那天,安岩问我准备选什么,阿赛尔替我回答了,他说也好,毕竟我理科好,他又笑了笑,说这回同桌生活可真的就要断了。   语气里有失落。   我感觉到了,那一刻,我动摇了,我居然也想念同桌时光了,虽然少了自己的时间,可是特别有活力。让我感觉到我还只是个孩子。   回想起来,和安岩待在一块儿的日子里,我总是很幼稚。   选文理的时候,我的手在理字上抖了抖,沈风问我抽羊角风了啊,我笑着摇摇头,然后在文上打了勾。   放学的时候,安岩把舍不得藏的很好,他总是毫无保留的夸我,我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我想和他一个班,想和他一座。   我说要给他补课,晚饭后他乖乖的来,问我真的要补课费啊,我让他考重点班,他浑身透着自暴自弃,我的脸大概一瞬间就冷了下来,看他的反应,我就知道刚刚我的表情和话语充满了鄙夷,我让他努力,表达方式却差的要命。   他安静下来,用心听我讲每一道题,有那么一刻,我想解释来的,我想解释自己想和他一个班级,所以才想他更努力一点。   等到讲到下一道题的时候,我就断了这个念想,我选择保住这个惊喜。   为了安抚他,我记得沈风说过,哄人大概用糖就好,我想着糖不能多吃,也不能多给,要像奖励一样,起很好的激励作用,也有安抚人心的效果,看结果就知道这招很有效,他一边嘟囔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一边笑的特别开心,那样子,真真甜到了我的心里去。   爸妈很开明,我的学业他们也从不过问,只知道我自己能处理好就行,就连他们都以为我选的是理。   安岩很努力,一个月以来很拼命,他只是少了我这样的天赋,却多了很多刻苦和努力。   我们要回法国过年了,爸爸在法国有个项目,可是我不能提前告诉安岩,直觉告诉我,可能会影响他的期末考。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我站在门口,阿赛尔像个小媳妇一样眼巴巴的往安岩考场的方向望。   安岩出来了,他很开心,他说自己考的还行,我看得见他眼睛里雀跃的光,看起来他不负众望,大概是发挥很出色了吧。   那一刻,我控制不住的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他不好意思的扒拉开,然后阿赛尔告诉他我们要走了,车开走的前一秒,我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我好像感觉到了自己舍不得。   新年的时候,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过了,别说,在一起还觉得他很吵,还有点烦,不见的时候,想念的心底有些微微发酸。   不出所料,他考进重点班了,即使是倒数,他在我心里还是很棒。   我刚下飞机,到了班级,我的余光早就扫到他了,一开始我装作没看见他,向沈风旁边的空座看去,然后一步一步走,心里怪罪他居然没给我留位置。   也就几秒的功夫,我缓过神,我也没告诉过他我选了文啊,这样来说不留座位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如果他知道,他还会想要和我一座吗?   我对着他笑了笑,我在夸他,希望他懂。   等老陆调好座,神奇的是,我和沈风坐在他后面。   下课的时候,安岩回过头,连说了好几个你,愣是没憋出来啥,我好笑的看着他,然后他问我,怎么选文了?   他同桌向我们看过来,真的,真是一个好看的姑娘,有气质的很,长得很标致,两个眼睛笑起来仙儿一样,然后我看见沈风狗腿子的紧忙搭讪,然后我看见安岩像护食的狗,两个人擦出了不少恨的火花,我又看了眼固荷笑,然后转过头装作不在意的冲安岩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作不在意的笑。   我们的同桌生活还是断了,可坐在他后面,我还是挺开心的,时不时的能逗池逗池他,扰的他耳根子红。   我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像沈风一样了,顶着一张痴汉脸,我一定是疯了,还好安岩看不见。   我慢慢调节着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告诉自己安岩是好兄弟。   当时的我还不懂,人一旦开始自我怀疑,那怀疑多半是成立的。   爸妈要去哈尔滨出差,阿赛尔很开心,他激动坏了,让我也一起去,我笑着推辞他,说我学习比初一忙,他的假容易请,我的假请了课业不容易跟上。   我想陪着安岩。   整个寒假都没见,是真的想念。   我给他发短信,说阿赛尔想吃他做的饭了。   周日上午十点多,安岩就来了,他拎了一堆食材,他要给我做好吃的了。   他责怪我拿阿赛尔做借口的时候,靠的太近了。   近到,我想要对他做点什么。   饭菜很好吃,吃饱了以后,让他去刷碗,我不懒,但我就是喜欢欺负他。   大概那天晚上,我的爱就彻底萌了芽。   他吃饱了就困,像猪一样,我把他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不重,但他总觉得自己胖,想到这,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肚子,软软的,果然有肉,他没说错。   给他盖好被子以后,我去看了一会儿书,然后爸妈和阿赛尔他们回来了,我和他们说明了情况,就道了晚安,回到卧室里,我开始发愁,就一张床,要怎么睡呢?想了半天,又好奇两个男的睡一起怎么了,有什么好愁的,然后换好睡衣躺下。   事实证明我错了,安岩身上的温度很高,相反我浑身很凉,他喜欢蹭来蹭去,我是个男的,被蹭到会有反应,对着安岩,我并没觉得恶心,只是觉得面上一烧,很不好意思。   我背过身,那家伙不但没停手,反而变本加厉,他带着力气的手固执的戳我的屁股,我没处可以躲了,再躲就到床下面了,本来以为他过一会儿就会停下,没想到,梦里的他和本人有着同样的固执。   我的反应下不去了。   这样下去不行,我半侧着回身,用右手钳住他执着的双手,轻轻叫他停下,他挣扎着,力气很大,嘴里呜咽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那种想叫叫不出来的样子,让人心疼,我只好大点声把他弄醒,他睁开眼睛,对着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想吃桃子。   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好气的凶了他,然后装睡。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光滑的皮肤贴上了我睡衣被睡的掀起的腰,那是他的肚子,很软,真的很软,贴上很舒服,热热的温度,让人特别有归属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保持着昨天的姿势,让我尴尬的是,我们都晨勃了。   他就那样抵着我的屁股,我神经一紧,没忍住动弹了一下,然后他慢哼了一声,像伸懒腰一样的伸伸胳膊蹬蹬腿后,把脑袋埋在我的后颈,那温暖的感觉让人不顾一切的沦陷。   过一会儿,他缓过来了,然后逃离,我都能想象到他有多尴尬,那,他怎么想的呢?会觉得讨厌吗?   我越来越喜欢撩他了,看他脸蛋红红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如果我知道,从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我们大概就少了好些弯路了吧?   我喜欢在他面前秀身材,仿佛变身成暴露狂,打完球赛,坐在一起吃饭,饭间我也控制不住的撩他,然后他跟我撒娇,让我帮他夹西兰花,手放在我的腿上,莫名一阵燥热,然后尤微适时的泼来冷水,解了我不少郁结的火。   尤微喜欢我,大家都知道。   她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姑娘,尽管有时候话很不中听。   我不喜欢她。   我感觉到安岩有些不舒服,他开玩笑的时候,尴尬的扯着嘴笑,然后固荷笑给他夹了一块鸡翅。   我的喉咙有些难受。   我真的活该,你看,直到他借着酒劲儿和我告白,我都没发现我喜欢他。   他越来越努力了,他喜欢抓紧我的手,很用力,特别现实的感觉提醒我,这叫责任。   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慌了。尤微趁虚而入,她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高三的时候,我中午开始不回家,在学校全身心投入的复习。   安岩担心我身体会吃不消,中午都会给我做好饭送到学校来。   然后再不打扰我的离开。   我刚要动筷,尤微从后门走了进来。   “同性恋,”她的面容几乎扭曲,“恶心,你们同性恋。”   我顿了顿,夹了一口娃娃菜,送进嘴里,“那又如何?”   “呵,”尤微愣了愣,“呵,那又如何?神荼,你什么都不缺你怎么就同性恋了呢?我他妈就说安岩他有问题,他有病,他他妈的缠着你,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着你的?你告诉我啊?”   这个时候的尤微才像个真正的神经病,她是我的追求者里最偏执的。   我皱皱眉,不打算回答她。   “不和我说话?拒绝回答?”尤微的气息有些不稳。   “你说,如果,全校都知道了安岩是同性恋,会怎么样呢?”   我震惊了,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尤微从我手中拿过筷子和便当盒,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用安岩给我准备的筷子。“味道不错,你们打算,打算在一起多长时间?”   尤微眼睛里的病态是我不能忍受的,全校都知道安岩是同性恋的威胁,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怎么可以,让那么干净的男孩,被这个世界抛弃。   “一年。”我感觉越王勾践都没我忍辱负重。   为了安抚她随时都可能祸害安岩的情绪,我骗她,我说现在是为了安岩的学习,等一年以后,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好大学,我们再说。   就连安岩都不知道,当初我为自己有这个借口而感到阵阵窃喜。   我心里真正想的是,一年以后,等我和安岩考上了同一个大学,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来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时候就不需要再在尤微的威胁下苟延残喘。   尤微用筷子夹了一口菜,直直的喂向我,我觉得想吐,反胃的那种恶心,我不动,扫了她一眼就继续看书。   她也不执着了,继续吃着属于我的爱心便当。   恶心,她这样的才真的恶心,每天她都要做这样没有意思只能恶心到我的事情,安岩给我做的饭,我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去了,想起那双筷子还是安岩刷的,我的头皮就一阵发麻。   她还经常在安岩拉着我的胳膊的时候出现,但凡有点稍显亲密的行为,她都要从中插一脚。   每当想反抗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她的威胁,我是无所谓。可安岩呢?然后就浑身僵硬。   “你真没觉得固荷笑和安岩有点啥?”尤微吃着我的饭,在旁边说着。   我瞟了一眼安岩走掉的方向,固荷笑在他右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尤微嗤笑了一下。   大概是尤微的提醒,我更加注意起了安岩和固荷笑,虽然沈风在追固荷笑,可是两个人这么久了好事还没成,我不得不多想,固荷笑不答应沈风的原因。   原来,安岩的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属于我的,他会在固荷笑生病的时候送她去医务室。   我甚至都忘了,我体格太好,从来没有给安岩送我去医务室的机会。   我对他越来越冷淡了,除了讲题能说的话越来越少了。   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恶劣了,怀疑、气愤、嫉妒和被背叛的感觉交错,一点都不好受。   我慢慢开导自己,就连阿赛尔都会问,我们之间怎么了,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我身边的这些操蛋事。   直到高考后,我才真真正正松了一口气,我准备坦白,想和安岩好好谈谈,好好理一理我们之间的事情。   散伙饭那天出事了。   我去厕所的时候,被尤微拦下了。   “当初你告诉我,他喜欢你喜欢到没办法学习,你得和他在一起,你要帮他,那现在呢?高考结束了,他不需要你帮他了,你们之间应该结束了。我忍很久了,他抢了我一年的机会,现在呢?机会该还给我了吧?”   尤微的手揪着我的衬衫,这是安岩替我熨烫好的衣服,被她揪出了可恶的痕迹。   “别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眼下我更希望她松手。   “清醒点吧,神荼,你清醒点好吗?你爱他吗?你确定你爱他吗?你连喜欢都算不上吧?你们在一起的一年里,哪次是你主动找他的?你当朋友都比现在主动的好吗?他傻,难道你也跟着犯傻?还是他自己骗自己,骗到你不爱他他都能接受。”   面对她的质问,我好像明白点什么了,我好像明白这一年我和安岩之间到底缺了什么。   问题在我,我把所有的爱花在了吃醋和嫉妒,还有自以为的保护上。根本没有在私下的生活里给他关心和爱护。   反倒是他,对我是越发的好。   想到这我就有些头疼的受不了。   尤微抖着声音,哭着问我,“你说,既然你不爱他,何苦还缠在一起呢?况且,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然后她扶着我的脸,嘴唇靠过来。   趁她还没贴上来,我冷静的推开她,“我不知道什么样算爱,我只知道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受不了。”   我转身就走,我需要看到他,我想对他好,趁还来得及。   回到包间,我找了一圈,不在,可是衣服还在,我有点急,生怕一不小心,我的宝贝就不属于我了。   我又重回卫生间,尤微还在幽暗的走廊里,她吸着烟,一句话不说,看地,我没有时间顾她,我走到卫生间,在厕所里喊安岩,蹲坑的江小猪告诉我,安岩刚刚好像顺着门口的方向走了。   走了?   我又跑回包间,冷汗都冒出来了,喝的那点酒,都蒸发出来了。   我问老陆,有没有看见安岩,老陆给我看了手机的短信,“老陆,我胃有点不舒服,先走了,改天请你喝酒。”   发件人,安岩。   有多不舒服才会连外套都忘了就走?   我害怕,我害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得不说,我太胆小了,太可气了,宁愿抱着他的衣服睹物思人,也不肯快点去他家看看他。   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都九点多了,平时安岩都会早早的起来,用微信和我道早安,我翻开手机,什么都没有。   这,这不合理。   我紧张的去敲了他家的门,说起来,这还是一年里我第一次主动找他。   他的面色苍白,可能是宿醉的原因,脸色很差,见到我之后,愣了愣,然后给我开门,我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他乖乖的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样子看起来很透明,像要消失了一样。   我有些口干,我说要给他煮粥。   他迟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想吃。   不戴眼镜的他真漂亮,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可真好看啊,这个好看的男孩,是我的宝贝。   我小心翼翼的去煮了粥,我不会做饭,笨手笨脚的熬了一锅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粥,手指还被烫出了一个泡。   我已经尽量的撇开锅糊,可是还有黑黑的一些沉在碗底,我慢慢端过去,递给他。   他都没发现我的手被烫伤了,以前不管我哪里有了伤甚至不知名的小口子,他都会发现,然后像照顾小孩那样给我吹吹,说吹吹就不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的问题,自从昨天开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事态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他大口的尝了一口,然后说好吃。   我想喂他吃饭,怕他吃饭太急,容易烫到,又担心万一他看到我手指烫出的泡,会着急的吃不下。   你看,即使在我的潜意识里,也存在着神荼在安岩心里永远最重要的观念。   他的眼睛在热气下看的不清楚。我还在一旁规划着不属于我们的蓝图。   我们的成绩很相近,我松了一口气,还有,还有时间,我可以在大学里,好好对他,好好和他解释不美好的这一年。   直到报考成功后,我做梦都带着欣喜和满足。   我怎么想也没想到,下着雨的早上,即将上班的两家父母,讨论着我们的大学,我好像听到,安岩报的是B 大呢?   血液一股脑的直直的冲上来,我觉得我快疯了。   为什么?   为什么?   等大人走后,我不顾阿赛尔的阻拦出了门,阿赛尔估计看得出来,我们之间是有点什么的,只不过这孩子不说。   我敲开门,我问他为什么,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   “你问我为什么?”安岩伸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雨水,还有眼泪,苦涩的说,“这是你这一年第二次主动找我。”   我身子一震,安岩把手掌慢慢下移,停在我心脏的位置上,那只手真暖,可他的嘴在说世界上最冷的话,“我听见你和尤微说的话了。”   “哈,”我不得不大口喘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好像只会说我就知道了一样,不知道他到底看清没看清,我的脸上都是悲哀。   “你不知道,”安岩打断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喜欢你,卑微到骨子里,我知道我没脑子,什么都不愿意多想,直到听尤微的话,我才明白,是我傻,我怎么就忘了你善良?   我真恨啊,你怕我不好好学习,想答应我,借着机会让我重振旗鼓。   我哪知道这蜜糖里面都是□□啊?   我拼死拼活的向着你的方向努力。   哈哈哈,你说我,我真傻,我他妈就一傻比!   我他妈毁了你一年!   痛苦吧?   这一年,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爱一个人应该像我一样,时时刻刻想着的,一分钟不在一起都难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一年你对我还没以前好。   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放着不吃,你他妈给尤微!   借花献佛是吧?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   你以为我才知道吗?我他妈真虎!   我早就知道了我他妈以为你不爱吃才给别人吃的,我变着花样的给你做饭做菜,哈哈哈。   你嫌我恶心是吧?”   我想张嘴说话,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不能误会我,安岩,你不可以这么说我,   我喜欢吃你做的饭菜,   好吃得很,   可我怎么办啊?   她拿你做威胁,   她吃你给我准备的饭菜,   我觉得她恶心,可我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办啊?   我不会谈恋爱,我承认,我之前不知道有多喜欢你,在我吃醋到嫉妒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爱你到快疯了,   我知道我懦弱,我改好不好,你别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你收回去好不好?   安岩用手指轻轻压住我的嘴,一抽一抽的吸气,他的手指仿佛千斤重,压的我张不开嘴。   “别否认,我,哈哈,当初,怎么就没想明白,每次我碰你的时候,你都那么僵硬呢?哈哈,我当初怎么没想明白,你不爱我所以才根本不上心呢?   那是我第一次喝你熬的粥,”他低头缓了一会,“真好喝。”   张开嘴大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样,凑到我面前,手重新压回胸口的心脏的位置,嘴唇压到了我右侧的嘴角。   安岩有种好闻的体香,好像有凝神的功效一样,唇温温热热的贴上我,真舒服,委屈的心情一下子缓解了好多,想要紧紧的抱住他。   然而,他下一句话就立马把我打入地狱,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神荼,我们完了。”然后他决绝的关上了门。   那感觉,就像本来就是溺水之人,上面伸过来的一双手,不是要拯救你,而是要亲手掐死你。   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很久没有缓过来,恍惚记得自己用力的用拳头砸着他家的门,我叫他出来。   他在说什么?   他刚刚说什么了?   他说我们,完了?   你他妈出来,你他妈给我出来啊!   什么完了?我们为什么完了?   我告诉你,咱俩永远没完!   你出来,我他妈撕了你的嘴!   你把话收回去!他妈的收回去!   我像个疯子,最后好像是阿赛尔把我半拖半拽的整回了家。   我冷的发抖,身上冷,心更冷。   他不要我了,安岩不要我了,我的安岩,他不要我了。   我哭着拽着阿赛尔的衣襟,大概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如此失控,阿赛尔的眼睛,都在可怜我。   我很生气,我骂他,让他不要那么看我,我和安岩什么事都没有。   我又求他,求他把安岩找出来,我们说清楚,我们好好谈一谈,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阿赛尔同情的帮我擦干,换好衣服,把我埋在被子里,我难受,说了很多胡话,然后一烧就烧了六七天。   还好一直都是阿赛尔帮忙照看我的,我真想象不到,如果爸妈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有什么举动,会不会伤害到我的安岩。   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安岩已经走了两天了。   我很疼,阿赛尔在我身旁坐着。   我对着对面一片空无的墙说,如果我早点醒悟就好了,就算强办了他,强留下他,也比现在好,对不对?   我又看向阿赛尔,眼睛里都是烫人的眼泪,我感觉我快瞎了。   如果当初我不老是吃醋,我多对他好一点,如果当初我不胆小,不怕尤微威胁,就算全世界不要安岩又怎么样?他还有我啊?   至少他还在我身边啊!你说对不对?   阿赛尔终于忍无可忍,他暴怒,他揍了我胸口一拳,他问我疼吗?   我说疼,可是没心疼。   他忽然像泄了气的气球,用双手捂住脸,他也很难受,他告诉我,安岩不会喜欢这样的我,他告诉我,我现在还不够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安岩,才能好好的把他留在身边。   他还说了好多。   你看,一个小孩子都懂,我情商是多低。   我强忍着心疼,慢慢振作,我得等,等自己强大。   他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可真狠心啊,狠心到我换了号都拨不出去牢记在心的号码。   上了大学,我又在想,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他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他如果喜欢上了别人,神荼要怎么办?   我打电话给阿赛尔,阿赛尔有些微恼,大半夜被我吵醒的滋味不好受。   他忍着气,反问我,如果真这样了,你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抢回来。”   安岩只能是我的。   现实就是现实。   时间没给我机会等着我强大,大一过年前,安岩父母出事了,在一次出差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陷入昏迷。肇事司机赔偿了该赔付的部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要是换做我和安岩,我宁愿双双昏迷,好过相见无言。   B 市的医疗条件比较好,他的父母都转移过去了,我们两家关系很好,爸妈带着我和阿赛尔去看望他们。   我紧张的发抖。   阿赛尔讽刺我自作自受,看到我满面哀伤,又心疼的叹了口气,给我加油。   安岩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我亲眼看着他和我爸妈我弟弟熟悉的说着话,到我这里,就是一个淡漠的眼神,疏离的像是陌生人。   不对,这不是我的安岩,你把我的安岩藏到哪去了?   我很疼,难受的要死,我想大声质问,可我也不敢质问他,我得跑,我要躲起来。   我疯狂跑出医院,躲进车里,无视后来父母教训我的不礼貌,说我不像话。   这个世界怎么了?   老天爷,你平时都在干什么啊?   你把我的安岩弄到哪里去了啊?   你知不知道?   我的安岩不见了。   还给我,好不好?把我的安岩还给我。   安岩,回来我身边,求你了。   ☆、元宵节番外   元宵节番外   安岩趴在床上,郁闷至极。   好气哦,气的他想直接把床给吃了。   这是两个人表白心迹以后过的第一个节,神荼自己居然要出去工作,神荼要工作就算了,他居然提前推掉了安小爷我的通告?!   推掉爷的通告就算了,竟然还把迟煜卡卡雅他们都安排出去工作了?   exm?   留他一个孤家寡人在家呆的快长毛了。   可算有个固荷笑不是他公司里的人,神荼他丫的居然没给沈风安排工作?!   俩人风风火火高高兴兴的过节去了,他也根本不好意思横插一脚硬当电灯泡。   真的好气哦。   无聊到在公司的微信群里来回发表情包各种撩,只有固荷笑用着沈风的微信在认真和他对话,然后就让一句“小天使我想好好谈个恋爱”给打断了,爱叫他小天使的除了人面兽心的沈风还能是谁?   安岩用力扒拉扒拉脑袋,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在床上。   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一袋八只的泡椒凤爪,边啃边看着他的新剧,《如何》。   苏如果,穆如何。   如果我死守,如果你未走,天命又奈情如何。   不得不说,神荼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他很聪明,在这个物欲横流,呸呸呸,剧本错了,在这个电视剧故事情节构思新意匮乏的信息化时代,他没有选择投资去拍IP大剧,而是贯彻落实兔子只吃窝边草终身受益的道理,善于抓住身边的故事,尤其是身边人的故事,让当事人讲给一个叫阿汪的编剧,然后编剧再整理出大概,加以润色,就成功塑造了万万千千苦情大剧小剧天下剧,再来个会员独享双结局,赚的可真是盆满钵盈。   如果自己和神荼不是一家人,如果神荼的钱不是给他赚的,他肯定要在网上揪着他狠狠黑他一遍又一遍。   就拿这《如何》说,这不是沈风和固荷笑的故事还能是谁的?   可怜的雅姐还迫于兽心plus神的双倍工资的“淫威”下,脾气非常“好”的出演了现实生活中的自己,这都有赖于“可爱”的阿汪同志日夜不停的劝谏,她说只有卡卡雅能把自己的全部感情真实的完美的演出来。   看着电视,不得不说,阿汪没看错,卡卡雅演的实在太到位,不,那根本就不是演出来的,那就是卡卡雅。   在看到苏如果回来的时候,在看到穆如何经过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失而复得后,浑身抖的不成样子,跪在人工洒水的那场戏里哭的撕心裂肺,她拒绝了化妆师要给她化淡妆的手,执意要高度还原当初的浓妆艳抹,人工雨弄花了她一脸的妆,在她的哭喊下,反倒有种绝望的美。   阿汪看到后,多给穆如何加了一场戏。   我举着伞,每一步走的都异常沉重,她在雨里就这样看着我,眼神空洞,像是抽空灵魂的木偶,双手拄着地,支撑摇摇欲坠的身子,就那样看着我。   疼,在感受到她的感情以后,扎心的疼。   我把雨伞放在她手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岩看到电视剧里的场景,脑子里都是那天在雨水里的对视,那个没有生命力的对视,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安岩就在想,如果当初沈风像剧本一样给卡卡雅送了伞,会不会像他演的穆如何一样内心颇有动摇。   然后他又想起了卡卡雅的杀青宴,卡卡雅在喝了很多酒后,红着眼,高兴的搂着阿汪,谢谢她给了她一个足够美好的结局。   也不知道荷笑会不会看《如何》,也不知道这个姑娘从没从过去完整的走出来。   然后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六个凤爪就进肚了。   安岩喜欢吃辣,可不代表不怕辣,他嘶哈着气,看了看还剩下的两个凤爪,稳当了一会儿,又继续吃。   他的内心在滴血,强迫症让他接受不了袋子里被吃空的位置鼓着却不实成的触感和有爪子的触感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然后手机响了,他一边辣的流口水,一边去接“神爸爸”的电话,安岩才不会说,这备注是他“夜斗”输掉的产物呢。   “嘶溜,哈,干嘛?”安岩控制不住的没好气,嘴里像是有把想要燎原的火,辣的他根本控几不住他寄己。   对方怔愣了下,随后笑着说,“是不是偷吃凤爪了?都说过我们一起吃的。”   “嘶溜,”安岩闻言,又张大嘴塞了一口刺激到无法形容的爪,“偏不给你吃,你就馋着吧你。”   然后大哈了一口气,“打电话干嘛?哈,啥时候回家?我无聊到头上快长草了。”   “乖,少吃点,过会儿你该难受了。”神荼在一边劝到,“我马上到家,现在在路上,再等会儿我。”   “哈,嘶溜,这么早就下班了?公司那边忙完了?嘶溜。”   “嫌我回来的太早了?”神荼声音微微提高了些,一想到电话那头的神荼微愠的眉毛上挑的样子,安岩就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哎,你啊,可别吃了,一会儿难受的是自己。”   “单剩一只爪看着心里难受,我要帮它和其他爪爪在肚子里来场爱的汇合,嘶溜。”   安岩吃着最后一根,想起来神荼的问题,紧忙道,“哎呦,咋能嫌弃你回来的早呢,哈哈,嘶溜,人家可是心心念念盼着你回家呢。”安岩故意把话说的贼啦肉麻。   然后对面停顿了一会儿,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乖宝宝,爸爸快到家了。”安岩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尼玛,这是要装B 不成反被哔的节奏啊!   神荼的声音明显染了□□,啊呀啊呀,这可怎么办啊。   他着急的在屋子里转圈圈,电话那头还在一步一步跟他说,我下车了,我上电梯了,我在走廊,宝宝我回来了。   然后安岩无语的看着门口,挂了电话,神荼打开门,笑着进来,把鞋换好,安岩最后一只爪也消灭干净了,辣到双眼无神的看着门口的神荼。   神荼放下公文包和手里的一只红袋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托着安岩辣到没表情的脸,一脸坏笑,“想爸爸没?小馋猫,”   然后低头向安岩禁闭的正在自我挣扎的嘴巴闻去,“好香,偷吃我那份,真不听话。”   安岩辣的已经说不出话了,从舌尖麻到头顶,麻到感觉自己已经半身不遂了,如果现在张开嘴,那口水肯定是要止不住的流。   神荼的呼吸喷在他嘴边,然后他看见那张白白净净平日里一脸禁欲的帅气的神爸爸把嘴巴凑到他嘴边,“我也要吃。”   然后伸出舌头,舔过安岩的下唇,又从唇分的地方探进去,抵开闭紧的牙关,唇压了上去,死死纠缠。   安岩就觉得好凉快,想起来从小神荼身子就比他凉,缓解了不少凤爪带来的不良后果,好舒服。   安岩努力的用舌头多凑近神荼一分,企图让辣的滋味快点下去,“唔,啊”,安岩一把推开始作俑者,“哈,你咬我干嘛啊?”   “惩罚你,谁叫你背着我偷吃。”神荼用手指摩挲着不知道是被辣红的还是被他咬红的唇瓣,然后再一次倾身过去。   “唔”什么嘛,不就是偷吃了几个鸡爪子,说的好像他出轨了一样。   神荼呼吸越来越急,捉住安岩放在胸口乱摸不老实的手,放在自己背后,然后熟练的解开安岩衬衫的扣子,把他的衣服推到安岩细滑的手臂挂着,摸上光洁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揉捏,引的安岩一阵战栗,“神荼,别。”   神荼松开点禁锢,轻笑,和安岩头抵着头,“别什么?”说着就自然的解开了安岩的皮带,手从后面慢慢探过去。   安岩羞红了一张脸,“你,你可真不要脸,”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爱人之间的调情逗趣,边抓紧不断向下的魔爪,“怎么就脱我的?你咋不脱啊?”   神荼逗他逗的心情大好,“有男朋友的人不用自己动手。”   然后两个人就成功的腻歪成了一团。   拉灯~   神荼环着安岩,嘴对着可爱的脸蛋亲了一口,又用力的贴着安岩的脸吸了一口气,香香的。   “我说,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来回换的吗?”安岩浑身疲惫。   “嗯,是有这事儿来的,谁打赢了谁上面。”然后又笑着把脸埋到安岩脖子处,“等你打赢了的,都听你的。”   安岩内心也很无奈啊,他也很绝望啊,反攻无望。   “叮铃铃”   安岩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喂。”   “阿岩,元宵节快乐。”迟煜的声音苏苏的传来,那声音一直自带安抚人心的功能。   安岩的心情一下子就柔软起来了。“你也快乐,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神荼抽过安岩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谁打来的电话,安岩赶紧抢回去,生怕这家伙多想然后说些不好听的话。   神荼很郁闷,又碍于之前答应过安岩不会乱吃飞醋,不好直接对着电话说些什么。   “还没下班,在《如何》发布会现场,我找了借口来了卫生间。神荼说你生病了,没办法过来,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迟煜的关心让安岩面上一烧,回过头瞪了一眼神荼。   “额,好多了,就是脑袋还有点麻。”然后心虚的说着谎。   神荼不开心,对着安岩的小红果一下一下的揪着。   安岩表示很无奈,然后轻轻的对着神荼的嘴巴贴了一下,继续打电话。   神荼一下子乖了不少。   电话没持续多久,迟煜就要回到现场去了。   挂了电话,神荼挪过安岩的脸,对着脸蛋就是一口,留下了两排牙印。   “我去,神荼你是不是属狗的啊你?”安岩疼的搥了神荼胸口一拳。“爸爸不开心,你跟迟煜打了那么久的电话,”然后脸又埋了过来,“早知道就多给他安排点工作就好了。”   “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你安排别人就安排别人呗,取消我的通告也算了,你还不在家陪我,我闷的快长毛了。”安岩更委屈。   神荼紧忙把头抬起来,“嘿,你想我是不是?我去学做汤圆了,准备咱们在家吃的。”   安岩眼睛一亮,“你去做汤圆?啥馅儿的?”   “鲜肉的,食肉动物最爱吃的。”神荼一脸你快夸我。   外表再冷酷的人,和爱的人在一起,也喜欢甜甜蜜蜜腻腻歪歪。   “那你快去煮。”安岩推了一把神荼,吃货界的福音,自从进了神荼公司以后,就发现这家伙的厨艺提高了不少,又看了看神荼盯着他还是不动,安岩撒娇的捧着他的脸,大声的啵了一口,“你最好了,快去。”   神荼咧嘴一笑,眼睛里都是□□,扑了过来,“不急,先热热菜。”   “唔,你?!”   拉灯。   安岩吃着大小一致的汤圆,味道真棒,肉真的很鲜,美食安慰了他不少刚被“折磨”的肉体和幼小的心灵。一顿饭两个人有说有笑,开心极了。   窝在他们自己的小家里,浑身都暖的很。   吃完饭安岩自告奋勇的去刷碗。等刷好后,站在阳台上,拄着扶手,神荼从他身后环了上来,脑袋枕在他的脖颈处。   “欸,咱俩换个位置。”然后脱离了怀抱,神荼笑了,任凭安岩从后面环住他,   “为啥呢?为啥我在前面后面都像是…”   “受?”神荼接了话,笑的眉眼弯弯。   然后安岩泄了气,又钻进神荼的怀里,他大概是输在身高上了,要不然妥妥的总攻。   安慰着自己,笑了。   “给叔叔阿姨打电话了吗?”安岩问。   “还不改口?”神荼挑挑眉。   安岩很是不好意思,他还是没能很快消化掉这个事实。   回想起以神荼男朋友的身份见叔叔阿姨的那天,安岩就更不好意思了。叔叔阿姨很开明,受国外文化的熏陶,理解孩子的各种选择,特别开心的像以前一样拉过安岩笑说童养儿终于进家门了。   又想起自己带神荼去见病床上的爸妈时,神荼郑重无比的承诺。   “额,爸妈他们怎么样了?”   神荼揉了揉安岩的发顶,“放心,两口子度蜜月去了。”   “阿赛尔呢?”   “他今天打过电话,我在外面做汤圆来着,他说晚点给你发微信。”   “他还着急追老婆呢?”   “小孩子嘛,有的是力气折腾。”   手机响了,安岩看了一眼,23:59,“嫂子,元宵节快乐”——阿赛尔   安岩笑了,明明是哥夫,回了一句你也快乐。   把手机放在裤兜里。   在神荼怀里回过身,“神荼,我爱你。”   不顾一张脸红的烫人。   神荼眼神触动,“宝宝,我也爱你。”   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5   “你说,你,你告诉姐,人活着怎么就有这么多可遇不可求的事儿呢?”   卡卡雅大着舌头,靠在安岩身上,胳膊架在安岩的脖子上,脚步虚浮,晃晃悠悠的像要倒下一样。   安岩这几年被生活压的已经瘦成一道闪电了,青色的血管在白皮肤下蜿蜒。   卡卡雅总是笑着打趣说看来胖女人们都是没有高压的生活环境的一群人,要不然肯定瘦的都没人样了,就像安岩一样。   所以现在的安岩觉得,卡卡雅大概就是没什么压力的女模特之一吧。   真想现在就站在体重秤上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谁更重一点。   “姐,别难过,可遇不可求的事多着呢,不差这一件。”安岩安慰着。   “你小子,成心气我吧?”卡卡雅用力瞪圆眼睛。   安岩劝过她无数次,不要多喝,架不住卡卡雅一个劲吵吵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就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也要努力借酒浇愁,一下不停的喝了五杯他调的龙舌兰。   多亏他机智,基酒放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没能看到一个清醒的卡卡雅。   他在路边拦着车,要把卡卡雅送回家。   “我不回家,我今天,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我就,就住你家吧,哼,我跟你讲,想送我回家?哼,没,没门我跟你讲。”   卡卡雅听到安岩还是报了她家的地址,立马哭了出来,一直拽着司机,大骂连司机也不帮她,又喷着口水骂安岩不负责任云云。   安岩的头都被骂大了,马上劝着卡卡雅,告诉她去他家,又尴尬的和司机师傅说抱歉,改换成了他的地址。   那是安岩攒了四年多的钱,买的一个50多平米的屋子,他最开始租房子的时候,也是这同一栋,的地下室,后来等在酒吧打工的钱赚的多一点了,才下定决心买了这个他的小家。   二楼,不高,爬楼不会累,他没有钱买电梯房,还要留些空余钱给父母治病。   他想着在b市也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他要留着自己的一条命,多拼一天是一天。   费劲巴力的把卡卡雅拽上二楼,在裤兜里摸钥匙,最崩溃的是,他发现他居然穿着工作服就出来了,他的衣服还在酒吧的更衣室里,钥匙在那条裤子里,更令人崩溃的是,他丫的手机也在更衣室的柜子里。   连给物业打电话都行不通。   还得去小区门卫那里走一趟,找保安帮忙联系物业,来开一下门。   安岩不好意思的敲开隔壁王婶的门,还好现在才九点多,否则王婶肯定早睡了。   安岩不禁怀念住地下室的时光,就算忘带钥匙也还能和一楼房东说一声让房东帮忙开一下门。   隔壁王婶是一个很热情热心的人,看到是安岩,一脸笑模样,问“小岩啊,吃过了没有?下班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婶儿,这个是我朋友,她喝的有点多,我还忘带钥匙了,得去门卫那里联系一下物业,能把她放您这儿呆一会儿吗?我马上就回来。”安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王婶。   王婶看过了靠在安岩肩膀上说胡话的卡卡雅,暧昧的笑了一下,“女朋友吧?真漂亮,放我这儿不带有事儿的,我给她熬点醒酒汤。”   说着就要接过卡卡雅,想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去门卫找物业干什么?你忘带手机了?多麻烦,用我电话打不就成了,这孩子。”   王婶放下要去扶卡卡雅的手,转身就回屋里去拿手机,一边还嘱咐着王叔叫两个孩子进屋,安岩一早就觉得这对夫妻可真是幸福,都姓王,人都好,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他紧忙推辞,忙说别麻烦了。   那边王婶电话打的很快,还是一个劲的要拽两个孩子进屋坐坐,安岩怕卡卡雅耍酒疯闹起来折腾两口子,好说歹说推辞了。   还好物业来的快,安岩和王叔王婶道了谢,把卡卡雅拖进屋了。   他把卡卡雅扔进唯一的卧室里,又给她脱了鞋,刚给她盖好被子,卡卡雅一把把安岩拽了下来,脸对脸,迷蒙着的眼睛努力辨认安岩的脸。   “小白脸儿,你,也难过,我也难过,要不然,咱俩,搭个伙得了,来个酒后一夜情,你看,嘿,我身材也不错,你身材看起来也挺好的,你说怎么样?”   然后把脸往安岩身上贴,安岩吓得一下子炸毛了,赶紧推开往自己身上粘着的卡卡雅,“姐,你喝多了,你好好睡觉吧,我两点才下班呢,被发现偷偷回来要扣奖金了。”   然后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逃似的回酒吧去了。   卡卡雅听到安岩关门的声音,大口喘气,   双手捂着脸,“他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   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终于,嚎啕大哭。   等安岩回到家,卡卡雅已经睡着了。   安岩不得不庆幸,还好她没吐,要不然真就有够自己受的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卡卡雅,没卸妆的女模特哭成了个花猫脸,嘿嘿,真丑。   然后给卡卡雅掖了掖被角,自己抱着一个小薄被,去他家的小沙发上窝了一宿。   一晚上没睡好,窝得脖子难受。   安岩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了看手机,八点一十二。   坐起身,小茶几上有一颗煎蛋,上面洒了些亮晶晶的白色晶体。   旁边有个字条:就冲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姐姐也要给你个大奖励。ps:雅姐牌爱心煎蛋。   安岩笑了笑,用叉子插了煎蛋就往嘴里送,吃到嘴里的一刻差点没喷出来,丫的她把盐当糖了吧?   这是要齁死恩人的节奏啊,赶紧去喝了一大口水漱嘴,盐真没少放,咸的让人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导致不管安岩漱了多少次口,都有种舌头泡盐里的错觉。   无奈下安岩把嘴巴伸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儿。   吐槽着也不怪别人看不上你,天天照你这样做菜,这日子没等过到一块儿去,就被齁死了。   折腾了一会儿又进了卧室,把带着酒气的床单被罩洗了一番。   换了套新的,躺在床上,歇会儿气。   医院那边的钱大概还能挺两个月,他叹了口气,抚了把脸,心想着自己还要更努力一点才好。   还没歇好,安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   “喂,雅姐,你早上的煎蛋是恩将仇报吧?我舌头可是跟火烧似的沙疼,欸,我说你”没等他调侃完,就被卡卡雅打断了。   “小白脸,那个,姐有件事,想跟你说。”卡卡雅那边的声音并不轻松。   “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紧张。”安岩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跟你说,你可别生我气啊,”卡卡雅有些为难的说,“我,大概是把你给害了,谁知道昨天有狗仔,跟了咱们一路,然后,然后今天就上头条了。”   卡卡雅又吸了一口气,而且,“你的脸被拍的挺清楚的,你的工作也被曝光了,我,我的粉丝,有一些反应激烈的,也在扒你的信息,我,我想澄清来的,可是我的经纪人说找危机公关,先侧面洗白一下,然后借着这个热度,然后,通告会多一点,我,对不起,你别生我气,我已经和公司推荐你了,下午咱们去面试,你酒吧的工作,可能要保不住了,我,对不起。”   卡卡雅特别紧张,在这个圈子,有一些热度作推力,能让她的工作前路更宽一点,可是她真的很少遇到这么合拍的朋友,她很怕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失去了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   “这是好事啊,雅姐,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安岩故作轻松的安慰着,“下午去面试对吧?到时候等你消息,你现在也很忙吧?去忙吧,我等你电话。”   安岩挂了电话,翻身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柔软的被子里,闹心至极。   他和卡卡雅认识了一个多月,两个人交心程度高到,他都忘了,她是一个红极一时的女模特。   他逼着自己往好的方面想,想着大家还没有找到他全部的消息,想着他大概不会因为这一点的小问题就丢了工作。   深吸了一口气,安岩翻出手机,登录微博,果真,热搜第一“当红女模特夜会酒吧情人”   点开后,精选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狗仔的博文。   “[当红女模特夜会酒吧情人,共度良宵整夜不归]女模特卡卡雅近日随着女神和我在一起以及小鬼当家等大型真人秀的播出而收获百万粉丝,昨晚扒哥却发现wuli 女神竟夜会酒吧情人,其清纯人设已崩,穿着性感,二人共度良宵好不火热,第二日才离开。”然后是九张配图。   安岩和卡卡雅被拍的暧昧,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安岩不是第一次玩微博,他知道人言可畏,紧张的点开评论,好坏参半。   “抱走我们女神,俗宝贝不约,博主高级黑,没看到是那个男的搂着我们俗?我们俗有闪躲的好不?”这条评论下面都是路人骂这个粉丝脑残眼睛是不是瞎的回复。   “去酒吧怎么了?有男朋友怎么了?我看那男的挺帅的啊,喜欢俗就支持她做的一切。”   “请大家多关注俗的作品,远离私生活,谢谢。”   “难道就我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卡卡雅,感觉她整天可会装了吗?摊手。”然后是一堆粉丝在底下骂“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那男的我知道,他是我们b市酒吧里的调酒师,酒吧名字叫朝歌,今天晚上组团去揍他一顿,有没有人跟我去?”   这条回复可真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害怕了,安岩紧忙点开回复,看到基本都是在劝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骂脑残粉不是一般残的,安岩不禁松口气。   “这个是他酒吧的微博@朝歌,直通车,想靠俗姐火,想蹭热度,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大家转去酒吧微博,别在这给营销号草热度了。”   安岩紧忙点开朝歌的微博,果不其然,平日里几乎没有评论的微博现在平均数量已经超过一万了,基本都是在喷他蹭热度的,安岩头都快大了,他觉得糟糕极了。   剩下不骂他的人,也没说点好的。“朝歌有这么帅的调酒师?早知道我也去了!”   “我有钱,好想包养一只调酒师!”   “卡卡俗,放开他,让我来~”一片混乱。   安岩赶紧退了微博,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板了。   说曹操曹操到。   安岩手机响了,艾利克。   “喂,艾利克,对不起,我可能惹了麻烦了。”   “你和那个客人怎么回事?现在酒吧门口蹲了挺多人的,不知道是要来干嘛的。你惹的真是那个什么什么明星?”艾利克是美籍华裔,中文已经没有当初的蹩脚了,骂人的话都说的溜溜的,“真是b了狗了。”   “那个只是朋友,昨天喝多了,欸,现在真说不明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你道歉才好。”   安岩内疚极了,他害怕极端的粉丝或许会砸了艾利克的店。   “你最近先不要来了,我怀疑是来打你的,你那个小区估计也不太安全,你还有地方呆不?”艾利克吸了一口烟,“cao ,我叫点人去你那里接你,你小心一点,最近先去我在兴北那的一套房子住一阵子,这帮犊子好说。”   “我,你别找人打他们,他们找不到我,应该不会闹多大的事,对不起,真是,我,给你填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不过去住了,实在不行我报警就成了。”   “我去,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墨迹,别废话,我一会儿叫大川他们接你,你等着就成。”然后就挂了电话。   安岩认识艾利克是四年前,那时候他还在一个餐馆打工,领着微薄的工资,艾利克是晚上在他打工的餐馆吃饭的,那天晚上艾利克喝多了,安岩的老板想趁机狮子大开口,把饭钱算贵了一倍,一顿普通的家常菜堪堪记了两千,看艾利克醉了没看账单,就要划了艾利克的卡,让艾利克输密码,安岩一生气,就和老板大吵了一架,老板觉得艾利克是有钱人,不会因为那点儿钱就和他们计较,而自己做的是小买卖,每分钱都赚的很辛苦很难。   安岩还是不动摇,在推搡的时候还不小心把盘子打了俩,艾利克朦朦胧胧之中记下了安岩执着的劲儿,然后摇摇晃晃笑着对餐馆老板说要按原价划,否则直接打电话投诉了。   艾利克没告诉安岩自己家在哪,安岩没办法,把他带回了地下室,安岩就快觉得,自己的家其实是一个酒鬼处理室。   等第二天艾利克醒了的时候,失了业的安岩递给他一盒泡面,两个人烧了热水将就泡着吃了,然后艾利克告诉安岩,他开了一个酒吧,问他有没有兴趣去来他的店上班,他可以免费给他培训。   安岩最初推脱着,被艾利克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怎么磨磨唧唧的。”安岩立马就不磨叽了。   去学调酒的时候,真真是没少遇到麻烦,最简单的翻瓶,安岩就摔碎了不少名贵的酒,艾利克也不怪他,他学的更加刻苦了,好不容易才学会调酒,和那些翻花的动作,在酒吧赚的钱不少,够他在支付医药费的同时还解决一下自己的住宿问题。   一开始他不想给自己买个小屋,生怕亏着父母那里一分一毫,老家的房子没卖,他也不想卖,他觉得爸妈总有一天会醒过来,家里的积蓄早就一点一点扔在了医院里,艾利克问他,你不想有个家吗?   安岩考虑了好久,他也不想窝在地下室了,那种居无定所的感觉,确实不怎么样。他杀下心来,买了一个小平米的房子,地段不算太好,也不至于很差,每天早走一会儿,坐个地铁,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能到酒吧。   在酒吧他也学了很多人情世故,也会靠着推荐某些酒去拿提成,只要一想到还算平稳宁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安岩就觉得,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咚咚咚。”安岩听到敲门声,起身,从猫眼处看了看,是大川。   “嘿,兄弟,麻烦你了。”他手里提了一个简单的行李,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把这个戴上,别再被跟拍了,我让附近的兄弟们在查有没有狗仔什么的。”大川伸过来一袋一次性口罩,安岩愣了一下,戴好。   大川开车来了,大概是为了防止太扎眼,他没开自己骚包的兰博基尼,把送货的小面包开来了。   安岩坐在里面,开始思考人生。   到了艾利克兴北的房子,安岩把东西都放好,心想过阵子要请他们好好吃一顿了。   把大川送走后,给艾利克回了电话,然后泡了盒泡面,就算作午餐了。正准备睡午觉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喂,雅姐?”   “你在哪呢?我找人去接你,他说没人应。”   “我,雅姐,我换了地方住,最近想躲躲风头。”   “躲风头?”卡卡雅也不是没看网上的各种评论和传言,更觉得内疚了,“小白脸儿,姐这次对不住你了,你别生姐气。我去接你面试,你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雅姐,别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我等过阵子风头过了,还可以去酒吧上班的。你别担心。”   “你这是要不给我机会的节奏啊,我真的会内疚死的,以后还怎么做朋友,每次面对你,我肯定不自在啊,试一下吧,拜托了,拜托拜托。”   “雅姐,你别这样,”安岩也不好意思了,他打心眼里觉得他还没丢工作,就挺好的了,也没给酒吧带来破坏性的麻烦,这更加好了,不需要什么补偿的,网上的这种事,发酵过后就会自动平息的,可卡卡雅这样还真不好拒绝,没办法,只能回答到“那好吧,雅姐,几点面试?”   “下午两点,你打扮一下,把眼镜摘下去,你告诉我你位置,我找人去接你。”   挂了电话以后,   安岩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他赶紧眯愣了半个多点儿,然后起来冲了个澡,把眼镜摘下去,我天,啥也看不清。   等卡卡雅派人来接他时,他也收拾好了。   锁好门。   那人伸过手,笑着和他握了握,“你好,我是卡卡雅助理,李明晚。”   “你好,安岩。”回握了下。   上车时,安岩才看到后座的卡卡雅。   卡卡雅把手伸到副驾驶座的安岩的脸上,把眼镜给摘了下去。   “不是说让你别带了吗?戴眼镜不帅?”   “欸,那我可真是啥也瞅不清了,啥都看不着。”安岩还想抢眼镜。   李明晚看着两个人像小学生过家家一样,你拉我扯的,笑了笑。   K.o   安岩败。   一脸无奈的不戴眼镜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很没有安全感。看谁都像加了很重的磨皮美颜功效一样。   李明晚把车停到了停车场,三个人从电梯往公司里进。   绕来绕去到了3楼,卡卡雅笑着和公司里的人打招呼,然后把安岩往里面的一个独立工作室领。   “张副总,这个就是我跟你介绍的那个小伙子,我看挺有资质的,就想让您看看还满意不。”   卡卡雅不能和张裴解释昨晚发生的一切,现在是需要利用人情关系牵线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越模糊越理不清楚,安岩越容易被录取。   张裴笑着看了眼卡卡雅,又看向安岩,“挺标致的小伙子,你有没有什么特长?”   “额,调酒算吗?”安岩尴尬的笑了下。   张裴抹了一把脸,又开始问安岩一些专业性的问题,问安岩大学的事,安岩学历不高,大一那年父母出车祸之后他就辍学了,又问他的个人条件,最后的时候,还告诉卡卡雅这个事,还有待考虑。   卡卡雅又提议,不如让安岩先去试一套服装,看看效果再说。   然后李明晚带着安岩去试装。   卡卡雅在和张裴讨价还价,大意是希望留下安岩。   然后门被推开了。   “秦总。”   “秦总好。”   卡卡雅和张裴起身。   “刚刚,那个男孩,是干什么来的?”   张裴笑着看向卡卡雅,等着卡卡雅解释,整个公司的都知道,神荼最不喜欢关系户。   “秦总,那个是我的”   “绯闻男友?”神荼反问。   “对,就是那个。”卡卡雅有点紧张,这个大老板在工作期间让人很有压迫感。   “是这样的,秦总,卡卡雅找我帮忙,看看能不能给那小子安排个职位,我还没同意呢,现在他去试装了,这种事,不止要看资质的,您说是吧。”张裴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   “工作?他还没走呢吗?”神荼看向卡卡雅,然后又转头告诉张裴,“把程肖阳安排给他,明天过来上班。”而后转身就走。   神荼拉门把手的时候,拉了两次才打开门。   留下两脸懵逼的张裴和卡卡雅。老板把安岩安排给了金牌经纪人?   过了一会儿,李明晚带着安岩回来了。   安岩换上了意大利手工西装,白衬衫配的整个人越发白净了,张裴是一个很会见风使舵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副总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他坐回办公椅,又是一脸笑眯眯的对着安岩说:“小伙子资质不错,西装很配你,明天过来上班吧。填个简历,留个联系方式。”   他很识时务的立刻给安岩安排好,虽然不知道安岩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或许对他给予优待能让马屁拍到正地方。   卡卡雅偷摸瞪了一眼张裴,然后夸安岩,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真帅,刚想问安岩和总裁到底什么关系,就被李明晚告知半个小时后还有个通告要跑,急忙给安岩留了程肖阳的微信,然后告诉他晚点联系。   安岩才是傻了眼,这么,就被录取了?   张裴给程肖阳打了电话。   “喂,小程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这里有个新人,秦总让你带一下。”   “嗯,刚通知过我了,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吧。”   程肖阳从来不把张裴放在眼里,在他心里,这样的人坐上这样的位置,也是为了巩固神荼的位置的,没有人希望这个副总有一天能够坐上最高的位置,所以,每当张裴的形象差了一分,神荼的地位反倒越来越高,这也不得不考虑秦某人的城府之深。   张裴被挂了电话,有些抹不开面子,可在考虑到神荼第一次亲自通知经纪人带新人,他不得不正视并且忍着一些在他眼里很不符合规矩的行为。   安岩按照张裴的指路来到了二楼独立办公室,敲了敲门。   程肖阳在抬头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小伙子以后会火,长相不是尖锐的帅气,而是舒服的好看,很耐看,可塑性很强,老大没看错人,怪不得要把他分给自己。   “来,坐,”程肖阳的笑看起来很舒服,比张裴挂在脸上的假笑让人感觉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以前做什么的?”   安岩不好意思的笑,“大一辍学了,家里出了点事,然后就打工,做过餐馆服务员,现在还在做酒吧调酒师。”   “调酒师?”程肖阳觉得安岩看起来很眼熟,“你是卡卡雅的那个绯闻男友?”   安岩脸刷的一下红了,面对张裴的脸和张裴式提问的时候,安岩都尽量挺直腰板显得很有自信一样,可是面对程肖阳友好的好奇时,安岩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连忙摆摆手,“只是绯闻,只是绯闻,我们是好朋友。”   “哈,瞧你紧张的,以后这种事会被很多媒体提到的。”程肖阳笑着提醒,“做好要面对大众的准备了吗?”   “没有,我,对这个圈子不是很感兴趣。”安岩觉得程肖阳很值得信任。   “哦?那你为什么还来面试?”程肖阳给安岩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唉,一言难尽,”安岩喝了一口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程肖阳说,不好意思拒绝卡卡雅的要求。   “家里缺钱吗?”程肖阳继续到。   “缺,父母在住院。”安岩回答的不卑不亢。“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赚钱。”   “来我们公司吧,我负责好好带你,你会赚很多的,到时候伯父伯母的住院费就不会不够了。”   程肖阳告诉安岩这个行业的好处,“刚起步的时候是难一点,私生活确实也会被曝光在大众面前,你考虑考虑,如果能接受,我马上给你下任务。”   安岩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很缺钱,父母那里的住院费就是个无底洞,他也不想再给艾利克和大川他们惹麻烦了,还有很多人情没有还,连请人吃饭还人情的钱他都没有。   叹了口气,“谢谢你,我想试试。”   “别谢我,路是你自己选的,要好好走。”程肖阳笑着说。“会唱歌吗?”   “我唱歌有点走调。”安岩觉得唱歌这个路子自己肯定走不了。   “准备两个月的时间,给你专门配个表演老师好了,你走演戏这条路也成,外型很好。就是你这阵子要注意饮食,你太瘦了,回家多吃清水煮的肉,多吃鸡蛋,补一补,锻炼锻炼身体,从明天开始训练,咱们公司的形体老师只有五个,我这边有个专门负责的老师,到时候我给你预约时间,助理这阵子先等应聘,你看看你需要什么样的助理,到时候总要配一个的,我的微信你加了吗?”   “有的,卡卡雅给过我。”然后安岩就掏出自己用了很久的小米4,已经卡到一定地步了,加过程肖阳以后,程肖阳对他说,“公司会给你配备新手机,到时候你也需要换个号,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联系方式。还要注意平时的交往环境,属于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不能让外界的人有太多了解,有时候需要用谎言来掩盖。道理你应该都懂的,还有就是要听从公司的安排,不听话的艺人在没起步的时候就犯错很容易被雪藏的。”   虽然安岩是神荼点名给他的人,他也需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和告诉安岩公司的规矩。   这些都是必要的。   “我明白了,程先生。”安岩知道程肖阳这一步是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让他在以后的艺人人生中多多约束自己。   “不必叫我程先生,叫程哥就好,今天回去吧,明天给你合同,我们签个约,提前说好,合约内容你要仔细看好,里面有一些关于违约赔付金的内容,签或者不签,你都自己决定。”   “嗯,程先,程哥,那我先走了。”   安岩先回了三楼更衣室把衣服换了下来,然后走出了写字楼,他差点没迷路了。   实在找不到回家的路,没办法只好打车。   他去了离兴北最近的超市,买了几盒羊肉片和牛肉片,还有很多蔬菜和水果,买好了火锅底料什么的,看来又要紧吧过一阵子了,准备请艾利克和大川他们在兴北小屋庆祝一下。   他都没感觉到有人一直在他后面跟着。   打开家门然后打电话给艾利克还有大川,酒吧9点营业,现在才6点,他笑着说带两个人吃大餐。   然后就开始洗菜,准备好鸳鸯锅底,准备好三副碗筷,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安岩擦擦手去开门,“你俩这是要让人等死啊。”   开门的那一刻,安岩就愣到那说不出话了,门口有艾利克,有大川,   还有,……神荼。   安岩以为自己是不是癔症犯了,揉了揉眼睛,再睁开,他以为自己愣了很久,实际只有几秒钟的功夫,大川一掌给安岩来了一下,“怎么的,不让哥几个进屋怎么的?”   艾利克在一旁打趣。“真是艾老虎不在家,安猴子当代王,赶紧让开。”然后就冲进屋。   神荼眼睛深深的盯着安岩,安岩心肌梗都快犯了,本来应该把他关到门外的,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没能动弹,神荼就这样擦过他的身边,进了屋。   “嘿,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哥?”大川坐在饭桌旁,用手扇扇风,闻了闻,“真香。”   安岩一脸懵逼,我哥?   “你哥说伯父伯母出意外以后你就不愿意让他帮你,然后一直躲着人家,今天在公司跟你一路才找到这儿的。”艾利克把从酒吧带来的酒摆在桌子上解释道。   “公司?”安岩感觉自己已经乱了套了。   神荼那厮已经洗好了手,坐在饭桌旁,准备开吃了。   “你明天不是要和荼岩文化股份有限公司签约了吗?”艾利克开始往鸳鸯锅里下羊肉片儿,又扭头问神荼,“吃辣锅还是清汤?”   “清汤。”神荼报以微笑。   荼岩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这都是哪跟哪?   看面前三个人已经像认识好几年的兄弟一样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吃涮涮,安岩的内心仿佛是日了狗了。   而且神荼还占用了他的碗???   都吃上了要怎么撵他走?   而且绝对不能让大川他们看出来他们原来有过什么,安岩又气又急的给自己拿了新碗筷,坐下闷头吃肉。   也不知道这座位怎么安排的,神荼丫的恰好坐自己对面,安岩想死的心都有了。   “欸,我说你这人,怎么对你哥这么没礼貌?”大川用筷子另一边戳了戳安岩肩膀。   “是呢,感觉跟见了仇人似的。”艾利克夹了一大筷子肉,“你哥对你够好了,公司名字都是你俩的后面两个字呢。”   安岩一下子噎到了,呛了一口,神荼从对面伸过纸巾,“慢点,别噎着。”   安岩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用不着你管。”   “你这小子,咋和你哥这么说话呢?”   安岩心想,那你们是不知道他到底做过多混蛋的事,要不然这会儿你们估计早就上手了。   神荼手里的纸巾安岩也没接,神荼就默然的放下了手,“没关系。”   艾利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然后打开酒瓶,给每个人都倒一些,试图缓解气氛。   神荼有些难过的把一杯伏特加都喝了,“小岩,对不起,当年我……”   没等神荼说完,安岩直起身用手堵住神荼的嘴,紧忙说,“哥,都过去了,刚才是我不懂事,你别介意。”安岩的转变来的突然。   只有神荼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   安岩想着要把这件事翻过篇去。   他不想再提到以前了。   神荼的不高兴直接就能看出来,然后,安岩嗷一嗓子缩回手就坐下了,卧槽,神荼,神荼他丫的居然舔他手?   神经病啊?   “你今儿个咋的了?一惊一乍的?你哥你俩以前咋了?”大川盯着安岩和神荼看。   “昂,以前,我哥想做生意,完后我借给他钱,后来就断了联系了,那阵子我正好缺钱,我以为他不想还我了呢。这不,给我安排了个工作,也是还清了。”   安岩撒谎脸都不红。   神荼一脸不高兴的歪嘴苦笑,其余两个人二丈摸不到头脑。   这顿饭吃到了八点多。   除了神荼以外几个人都喝的东倒西歪。   大川和艾利克先走了,要去酒吧上班了,就把喝醉的安岩交给了神荼。   安岩喝多了,趴到马桶上就一顿吐,等吐完了,他也就消停了,朦胧之间,他看到神荼那张清冷的脸,真是,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啊。   神荼什么都没说,给喂了安岩漱口水看他漱好口以后,把安岩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在安岩的行李箱里找到了干净的衣服,正准备给他换上,想了想,又放在了旁边。   安岩酒劲儿上来了,被抱到床上的时候,安岩揪着神荼的衣服,“嗨,帅哥,好久,好久不见啊。”   然后打了个酒嗝,“以后啊,咱俩,谁都,都别提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也,也不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了,你不用担心,也,也别觉着你欠我的,   你还给我工作了啊。   对吧,对,咱俩,早就,早就两不相欠了。   以后啊,你就是,我安岩的哥!   我亲哥!   我跟对亲哥一样对你,   肯定的。”   也不知道念叨了多久,神荼就盯着还剩一条内裤的安岩,一直听他念叨完,然后去拿温水拧过的毛巾,一遍一遍的给安岩擦身体,看着安岩特别明显的肋条,若有所思。   然后从安岩的裤兜里拿出他的钥匙,试了一下,有两把一样的钥匙,是兴北这屋子的,就卸下了一把,拿走准备找人配钥匙。   等第二天安岩醒的时候,安岩整个人都傻了,他浑身什么都没穿,衣服都放在了床边,刚动了动,卧槽就蹦出来了!   太tm没人性了!内裤都给我脱了?   内裤脱了也算了,我这浑身的伤是咋回事?   安岩瞅了瞅自己的前胸,像是东西刮擦用力留下的伤,再看旁边有湿毛巾,安岩就差不多明白是被怎么了,刚要起身时,腿动了一下,不禁又一句卧槽。   神荼他丫的连我鸟旁边都不放过???   沙挺死老子了!   崩溃的穿好衣服,没想到神荼那家伙还给他留了饭,旁边有张字条:“八点要签约,别迟到。”   安岩看了看神荼熬的粥,又白又香,还有一颗煎蛋,一杯牛奶。牛奶都凉了,估计人走了挺长时间了。   安岩盯了一会儿桌子。   然后把东西倒掉。   看了看手机,7点零3。   准备准备穿衣服,就出发了。   由于找不到地方,安岩又打了车,肉疼无比。   今天戴了眼镜,才看清,写字楼上面有写“荼岩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安岩一时有些喘不过气,神荼用力擦搓过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以前何止可遇不可求。   不过,现在的他,无论如何,   却再也不想要了。   上了二楼去找程肖阳,安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整理整理着装。   今天穿了一身是他认为在他的一堆衣服里面最不掉价最好看的,其实在别人看起来实际也没多不一般,里面白色短袖,外面浅蓝色牛仔外套,一条水洗牛仔裤,简简单单。   只不过穿在他身上特别显瘦,而且把他眉宇中的忧郁发挥到极致,特别像在青春里走失的迷茫少年,就差真命少女来拯救。   他敲了敲门。   “进。”   “程哥,我来签约的。”安岩刚一进门,就看见程肖阳在抽烟。   味道有些呛,程肖阳还吐了烟圈,一圈一圈的把自己包裹在白色迷雾里,倒是挺好看的。   “来了啊,”程肖阳笑着把烟掐灭,“你的合同书,老大放在我这里了,你仔细看看,上面有什么重点,都被圈好了。”   安岩没细想老大是谁,找个椅子坐好就开始看合同书,上面的重点已经用黑笔画好了线,安岩觉得公司真贴心,都不用他特别辛苦的看那五大页纸了。   程肖阳就一直盯着安岩看。   从此以后,小调酒师安岩同志就该面对新的人生了。   “签好了,程哥,”半晌,安岩把合同书递过去。   “嗯,这个是公司给你配备的新手机,里面有卡,话费也交过了,手机号不要乱给,到时候按公司的建议行事。”   程肖阳推过去一部新的iPhone ,安岩觉得拿人家的不好,“那个,程哥,我想等我赚钱了,这个手机的钱你看能在我的工资里扣吗?”   “你不用担心,只是个手机而已,公司还不差这一点儿。”程肖阳笑着打消他的顾虑。“你的形体老师马上就来了,这两个月可能要辛苦些,记住平时饮食一定要注意,保持好身材,公司会根据你这几天的表现给你个定位。下午还有表演课老师给你上课,老师让你表演的时候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害羞,尽你所能的表现,他会提醒你哪里有问题,到时候你再好好琢磨琢磨,毕竟你不是科班出身,以前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专业指导,凡事学起来可能会有些吃力,尽力就好,刚出道的时候很少有人一帆风顺。”   “嗯,我明白的,”安岩觉得程肖阳真的很好,可以帮他考虑一些他的现实状况,“程哥,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你去一楼西侧最里面,有个练习室,去那里训练就好。”   安岩道了谢后转身就要走。   “欸,等下,”程肖阳叫住安岩,递给他一张卡,“这个是公司给你配的饭卡,公司食堂在一楼东侧,往里走,中午11点半开饭,以后你就去那里吃吧,省的来回跑了。”   安岩真心觉得自己进了一个青少年养老院,不花钱的那种,所有人都有这么多福利吗?   改天得问问雅姐。   程肖阳推开三楼总裁办公室的门,神荼不用抬眼就知道是他,继续忙着手边的办公。   卡卡雅那里的危机公关做的很好,现在就差一个合理的理由能让安岩的出道顺利些。   程肖阳看着工作中的男人,心里不禁犯嘀咕,本来不需要他自己忙的事情,他偏偏要亲自着手。   安岩到底什么来头,让大老板亲力亲为。   手机也是神荼挑的,神荼激活的,神荼买的电话卡,神荼办的饭卡,还往里面冲了很多钱,昨天他说要给安岩应聘个助理,神荼居然都要亲自过目。   程肖阳大剌剌的坐在神荼旁边,随手拿起一只笔,“那个安岩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费心费力的。”   神荼在那里一遍一遍的过着助理应聘电子简历,抬眼撇了程肖阳一下,自嘲的说,“亲弟。”   程肖阳一头雾水,“亲弟?你有两个亲弟?没听你提过啊。   还是,这个是你爸在外面的孩子?再不就你才是你爸在外面捡的,其实安岩才是真秦家人?”   神荼无语了,抓起笔帽就冲程肖阳扔过来,正中额头,“小说看多了?”   然后又筛掉一个人。   “不是,欸我说,你对一个外姓弟弟都这么好?”半晌,程肖阳笑了,“你介不介意再多一个弟弟?”   “介意的很。”   “切,不要拉倒,”程肖阳摇头晃脑的,“你说,要不要给你弟带个人一起出道,这样的话比较吸睛,我看王自琛就挺好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训练也挺刻苦,情商高,关键时刻还能让你弟少紧张点,两个人总归能互相分担一些,互相照顾点。”   “并不需要。”   “卡卡雅他们的cp也别拆了,借着卡卡雅的热度,也能让他火一点,路比较好走,关注量高一些,到时候再找各种营销号宣传一下,效果会更好。”   “负责卡卡雅的经纪人是谁?”神荼的眉毛挑了挑。   “郭续吧。”   “通知他尽快澄清,用公司微博账号发布有关两个人关系失实的信息,找个假证据证明两个人是关系很,”顿了顿又改了口,“比较亲的表姐弟。”   “你怕安岩出道的时候会挨骂?你这保护的也太狠了吧,他没有负面点的新闻等别人挖料怎么火的快一点?”   “我自有安排。”神荼终于挑好了助理,把电脑歪给程肖阳看,“就这个了。”   靠着椅背好不舒服。   “我去,我记得有一堆颜值高的啊,男的女的都有好看的,你可真行,你这是给安岩配了个小土豆啊。”神荼不置可否。   “对了,再根据今年的流行趋势多给安岩订几套私服,开□□我签字。”   程肖阳的的直觉告诉他,神荼和安岩的关系一点都不简单。   安岩感觉自己一身筋骨快散架了,虽然自己的筋属于比较软的那种,可平时调酒的时候顶多动动胳膊动动手,形体老师第一天就要给他拉筋,拉的他鸡飞蛋打,叫的惨绝人寰。   脱掉了训练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饭卡去公司食堂。   在公司食堂吃饭的人不少,形形□□,帅哥美女尤其多,很养眼。   转念又想了一下,如果按照公司的名字来说,神荼大概是总经理吧?   那他每天都要面对这么多好看的,没准,还能听到什么他的风流韵事呢。   然后安岩的心情就顺理成章的不好了。   安岩心情一不好,就想吃肉,想吃甜食,刚打了一份菠萝咕咾肉,还想来一份辣炒杏鲍菇的时候,一下子想起来程肖阳的叮嘱,立马改成水果沙拉,想着菠萝咕咾肉也退不掉了,这也不算是他有意的多吃,于是高高兴兴的找位置坐下准备开吃。   然后一片阴影挡住了安岩面前的光。   安岩叼着肉抬头看,神荼拿着餐盘在他对面坐好,盘子里是炒西兰花和番茄炒鸡蛋,素的可以。   安岩刚想换个地方坐,就听到了足够他恶心一辈子的声音。   “秦总,这个是,安岩?”   安岩默默把嘴里的肉吃下去,抬眼,过道边笑着站定的女人比以前更漂亮了,显得干练又自信。神荼看都没看她一眼,“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了。   “介意我和你们坐在一起吗?”尤微把餐盘放在神荼旁边。   神荼微微蹙眉。   安岩觉得如果和神荼坐在一起,顶多吃的少了点,和尤微同桌,那肯定啥都吃不下去了。   安岩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小心眼,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啥,而且事情过去好多年了,他忍一忍是可以的。   更何况他和尤微也没什么好争的了,顶多是犯着到过去的恶心罢了。   安岩对尤微笑了下,“你们慢慢吃,我去那边,有熟人。”然后略过神荼,端着盘子,恰好那边程肖阳那边有一个位置,就走了过去坐好。   “程哥,这里有人吗?”   “……”程肖阳看着对面瞪圆了的一双正在努力装可爱的眼睛,“有没有人你都已经坐下了。”   “嘿嘿,你吃不吃菠萝咕咾肉?酸甜的,味道特别棒。”坐着的对面终于没有了过去,让他放松很多。   “不是让你吃点清水煮肉吗?5号窗口有卖,吃点那个,能长点肌肉,”程肖阳看了看安岩盘子里的咕咾肉,觉得吃一块也不错,夹了一口,又把自己盘子里的煮鸡蛋拨给安岩一颗,活像一个母爱泛滥的大哥哥。   “嘿嘿,一个没注意就给忘了。”   “你小子,怎么从那边过来了?刚才我都看到你坐的是那儿了。”程肖阳用眼睛比划比划神荼和尤微在的位置,神荼坐在那里,对面安岩坐过的位置空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神荼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沧桑。   反正尤微在陪他不是吗?   他不想知道神荼公司名字的意义,也不想让神荼觉得亏欠自己,更不想变回以前那个可能会质问神荼尤微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那个偏执的自己。   简直不讲理的不像话,他和他曾走错过,没必要再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过去什么的,就都滚蛋吧。   “昂,不做电灯泡是我的做人原则。”安岩笑眯眯的,吃了口火龙果,真甜。   “哦?”程肖阳略有深意的看了安岩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教表演的老师是个中年男人,很有魅力,很逗,让安岩叫他小刘,他则称呼安岩老岩。   真是幼稚又可爱。   一天下来,小刘告诉安岩,他很有天赋,是个可塑的好苗子,递给了安岩一个短剧剧本,让他揣摩每个人物的心理和形象,明天下午让他分饰闯祸却天真无邪的小孩,责怪孩子实际却担忧的家长,和愤怒又恨铁不成钢的老师。   安岩觉得回家有事做了,中午吃太多,程肖阳特意发了微信告诉他晚上尽量不要吃了。   安岩其实挺有遗憾的,为自己没能读完的大学,为自己缺失掉的青春。可是人啊,总是要往前和好的一方面看的。   毕竟他还是很好的照顾了爸妈不是吗。   安岩看着新手机,想着登录自己的微信,打开软件,就看见已经有微信号登录了,他看了看,是以安岩的新手机号登录的,好巧不巧,里面好友520人,真是一个让人看了就觉得暧昧的数字呢。   他随意翻了翻,都是他在公司见过的那些同公司的明星们,还有一些是导演,还有程肖阳这帮经纪人。   不禁感叹着不愧是大公司,服务就是周到,对新员工可真是好。   就在往下翻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心跳都加速了。   备注是明星沈风。   他赶紧翻了翻这个人的朋友圈,往下翻了好久,才看到一张自拍,毫无疑问,就是沈风,固荷笑的沈风。   ——在吗?我是安岩。   安岩有点忐忑,他和沈风好久没联系过了,听荷笑说他们分开很久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安岩收到了回复。   ——有事?   ——你这话让我没法接啊。   ——哦。   彻底把天聊死了。   安岩在心里大骂自己是煞笔,没事闲的要和他聊天,接受冷冻光波的中伤,然后就又收到消息。   ——你找得到她吗?   安岩当然知道沈风问的是谁,可他也有些为难,毕竟荷笑当初走之前有联系过他,她还在地下室给安岩做过一顿这几年以来最温暖、吃的最好的饭菜,颇有妈妈的味道。正想着要怎么回复,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   “她在哪?”   安岩真想骂他,刚刚能好好说话不好好说,现在还着急到打电话了。   什么人啊这是。   “她出国了。”   “她走以前你们见过的吧?”沈风的声音有些悲凉,话语里就连以前的吃醋和嫉妒都被落寞压没了。   安岩也不好意思太落井下石,“见过,还吃了一顿饭。”   “哦。”失落满满。   “其实,荷笑让我给你带句话。”   “她说什么了?”   “她说,如果我见到你了,就让你去找她。”   挂了电话,安岩躺在床上。   想起刚刚自己告诉完沈风有关荷笑的事情以后,沈风整个人的声音都变了,就像即将枯死的树找到了一捧清泉。   忍不住羡慕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其实固荷笑当初告诉安岩的是千万不要跟沈风说她在哪,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虽然安岩不知道两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可荷笑眼里的爱是藏不住的,况且准备什么的,两年已经足够了。   他可不想两个相爱的人还非要彼此折磨,重点是给自己积点阴德是非常有必要的。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拿着剧本一遍一遍的找感觉,试着每一个人的台词,拿了一面小镜子观察自己的表情,一遍一遍磨有问题的地方和并转换着说话的语调。   没过多久,脸上一砸,睡得昏天暗地。   ☆、6   梦里有只超大的怪物,掐着他的脖子,弄的他喘不过气,每当他感觉窒息的要死掉的时候,掐着脖子的手会松开,然后又是一阵大力,反反复复折腾后终于停了下来,安岩护着脖子开始咳嗽,恍惚到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第二天一早醒来,安岩难受的说不出话,累到半死的直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嗓子处的皮肤还有那种被扼住的感觉,有点想吐。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镜子和剧本被归归整整的放在床头柜上,安岩想着自己居然这么立正又有心了,睡着都挡不住收拾的脚步。   对着小镜子看了看脖子,什么痕迹都没有,或许,屋子里有点邪性?   不禁一阵恶寒。   微信显示一条新消息,半夜三点多收到的。   ——不愿见我   不想要过去   和别人关系亲密   扔掉了我做的早餐   不和我一起吃饭   不吃醋   吃了程肖阳的菜和鸡蛋   和程肖阳说说笑笑   不爱我   ——最爱   安岩刚开始还愣了愣,后来等反应过来,一肚子怒火蹭蹭往上飙,我的错?   还都成我的错了?   他怎么知道我扔掉了早餐?   还有备注是什么鬼?   安岩点开了神荼个人资料,昵称是荼岩文化。   气的他一瞬间想直接拉黑,还好人生给了他两瞬间,他才缓过来,按理来说,神荼现在是自己的上司,以后总归也是要面对的,更何况曾经说过把神荼当哥哥对待,稳了稳心神。   ——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有劲吗   ——字面上的意思   ——我没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谁都没必要揪着不放,你也别觉着可怜我,你爱怎样,只要和我无关,都无所谓。   ——呵呵   ——什么意思   安岩是真不喜欢别人跟他说呵呵,因为总是让人多想到底是呵呵还是呵呵。   事实证明,他没想多。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掐……死?   昨天……晚上?   安岩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你神经病啊?说什么鬼话?你信不信我报警?!   ——你报吧我等着   安岩气的说不出话,合着昨天被掐脖子不是梦?   还有放好的剧本和镜子?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安岩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脚步声踏踏的,推开卧室的门。   北方的春夜还是很凉的,神荼带着一宿的凉气,和濒死的眼神,直直的揪着安岩的心。   神荼不确定如果不站在门外冷静冷静的话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的要掐死安岩一了百了。   “你,你这是私闯民宅,滚出去!”安岩裹紧了被子,神荼开门带来的凉风扫起了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   “私闯民宅?”神荼笑了下,眼底青黑,慢慢走到安岩的床边,坐下。   安岩忍不住想往里退,却被神荼突然压倒抓住,这种感觉太怪了,安岩觉得,神荼再离的这么近,他心里最深处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太让人惶恐。   “给老子滚,信不信我马上报警啊?赶紧滚下去,别恶心我。”安岩不断挣扎,奈何神荼力气特别大,别看他挺瘦的,压起人来也挺沉的。   神荼一只手就轻松捏紧了安岩两只手腕,举高抬到安岩头顶,一只手固定身下挣扎的软软的脑袋。   “安岩。”呢喃的深情而绝望。   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安岩心里满是这个姿势真他娘的奇怪。   神荼用力吻着他最心爱的宝贝,安岩气的使劲儿咬神荼的嘴巴,很快嘴里都是血腥味,鼻息间都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神荼仿佛不怕疼一样,惩罚性的吻着安岩的唇,他的牙还磕到了安岩脆弱的牙龈,“唔啊疼”没能喘口气把疼喊出来,神荼吃到血味儿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安岩想骂的娘都吞进了肚子里。安岩感觉到牙龈肯定在流血了,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生无可恋的都没力气咬神荼了。   被亲的心都快被吸出来了。   他很崩溃。   像条死鱼一样不动弹了。   他曾听荷笑说过,小说里的发情的男人对死鱼没兴趣。   果不其然,神荼慢慢放下禁锢安岩的手,扳脑袋的手也放松了,接着事情的发展就脱离了预想的轨道。   神荼的吻变得轻柔,慢慢吻着嘴角,然后一点点向下,双手不老实的在安岩身上上下其手,不断的把安岩身上的睡衣往上推,揪着一点开始又揉又捏,另一只手从后背滑到腰际,一下轻一下重的摩挲。   “卧槽你大爷!”安岩双手开始扑棱,推攘着神荼,边推边骂,神荼放开锁骨,吻上了安岩的喉结,大力吸咬,阻止安岩发声。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太热了,屋子里太热了。   最让他紧张的是,神荼硬硬的抵着他,每一个吻都像没有理智的野兽,原始又让人心神荡漾。   就在安岩快气死之前,神荼终于松口了,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把脑袋埋在安岩的脖颈处,蹭了蹭,真舒服。   安岩看到机会立刻挣扎。   “给你请好假了,陪我躺一会儿,陪陪我。”神荼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用力抓紧安岩不老实的手。   安岩一瞬间就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被亲的缺氧了,好像有些心疼,胸口和眼睛都有点发酸。   过一会儿,安岩动了动,立马又被身上躺的实成的人捏紧了。   “你穿着外套,硌到我了。”说完安岩就后悔了,就好像他才是色狼一样,巴不得看人家脱衣服的样子。   神荼轻笑了一下,以安岩为支撑点,脱掉外套,又费劲巴力的脱掉裤子,生怕不压着安岩安岩就会逃跑一样。   又慢慢把被子从自己和安岩身体中间抽出来,盖好,安岩真真觉得快被压断气了。   神荼抬起脑袋,勾起嘴角,对着安岩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那样子幸福的像是要出蜜了,和之前要杀要剐的模样判若两人。   侧着脸贴着安岩的脸,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喷在安岩耳边,温温软软,扰人的很。闭上了眼睛。   安岩心里乌央乌央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莫名其妙差点被掐死,莫名其妙又被吃豆腐了,现在还要莫名其妙的□□???   认命的放松四肢,待神荼睡着后,抽出自己的手,慢慢的,抚了男人的侧脸,心里一阵抽痛,神荼啊神荼,你总是想要更多,从不拒绝任何一个,努力的当着老好人,可是人啊,怎么能同时拥有两颗心呢?   多可笑,他就像个倒霉的跳梁小丑,又和曾经的观众相遇了。   直到下午三点多,神荼才醒过来,伸手摸了摸凉掉了的床边,缩回手,抱紧了身上的小薄被,用力把脸埋在里面,眼睛热热的。   “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原来没有走,还好。   神荼的心一下子回暖,眯缝着眼,笑着发出刚醒的哼哼声。   “你这人,不会饿的吗?也不会被尿憋醒的吗。”挠挠头又往外走。   神荼被这么一说,翻身下床,先去了趟厕所。   安岩坐在沙发上,旁边的饭桌上放了饭和菜,一道可乐鸡翅,一道黄瓜蒸虾仁,一道鸡蛋浇汁,一道熘肉段,汤是煮的水果罐头,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神荼眼神怔愣,喉结动了动,桌边只有一副碗筷,他看了看安岩,目光充满探寻。   “做给你的,我吃过了,你也一天都没过吃饭了。”   受宠若惊。   神荼斯斯文文的坐下,饭菜和以前一样好吃,真好吃,吃一口看一眼安岩,他眼睛里的东西让安岩不敢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掉进去了。   “以前我也给你做过这些。”   神荼强压下心里的酸涩感,他特别庆幸那天没去哈尔滨,和安岩有了难忘的一天,是彼此为数不多的美好的记忆。   “嗯,和那天,一样好吃。”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颤抖。   安岩觉得是时候开口了。   “你看,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他看了看神荼,低着头的他看起来乖乖的。   “想想你昨天做的事,我觉得,我们该把这些事都好好捋一捋了。”安岩坐直了身子,“以前,其实也是我不懂事,本不应该带你走这条路的,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犯错,我,其实,现在想一想,当初可能青春期,情感有点过剩,你啊,当时多帅呢,”又看了眼神荼,“哈,现在也挺帅的,或许,我对你是崇拜吧。毕竟那么优秀的人,第一个对我伸手的人,给我一片光的人,感激大概被我当做喜欢了,”   鼻息间哼出一口气,满是自嘲。“给你带这么多困扰,我很抱歉,另外,你和尤微,很搭的。”   安岩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啊,以后应该有个漂亮的妻子,生一个漂亮的小孩,以后我做孩子干爹好了,你帮我这么多,我也对你好,也,对你未来的家人好,我也没什么能报答的,   我能给你的,你都有,怪尴尬的。”   神荼一直低着头沉默,不做回答。   “这顿饭,算是报答你照顾我的,你这么瘦,该补一补了,等一会儿吃完,你就走吧。”   神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停住没吃完的正要哆嗦夹菜的手,放好碗筷,进卧室拿了自己的外套,刚走到门口,安岩从背后叫住他,“对了,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兄弟的,你把钥匙还给我吧。”   最后一点会被留住的惊喜都泯灭了。   神荼的后背挺直又落寞,沙哑的说了句“谢谢你。”   然后把配好的钥匙从自己家的钥匙旁卸下来,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待神荼出去以后,安岩才吃力的一步一步挪到餐桌旁,他整个人,浑身都麻麻的,哪里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坐在神荼刚坐过的位置,拿起他用过的筷子,像神荼一样,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斯斯文文的,头埋的低低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低头吃饭其实也挺好的啊。   他们终于,彻底结束了啊。   “没想到,你小子这才刚出道,微博粉丝涨得这么快。”卡卡雅笑着看着练习室里的安岩。   两个月过的真快,快到他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就已经面对大众了。   他总在心里安慰自己,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安岩长得很干净,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公司给他联系了一部电影,特种兵之沙漠死神,名字很中二,但据说特效团队很棒,演员阵容除了他都挺好的。   他演男二。   不用想也知道,这么好的资源,都是后门来的。   由于他没有演戏经验,演男一容易被骂,演男三男四容易被忽略,男二是最好的选择。   明天就要出发去剧组了,想一想,今天也得找哥几个聚一聚,毕竟要拍三个月,笑着和卡卡雅说说笑笑,准备下班。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人这一生,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刚忙完的神荼,还有挎着他胳膊的尤微,也刚好下了电梯。安岩穿外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坦然的冲两个人笑笑,和卡卡雅一同出门了。   大概那天把话说明白,两个人真正结束,他和尤微才能毫无顾虑的,一起吧,他才能放下心里对自己的愧疚,好好的对待一个人吧。   想着想着还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雅姐,我其实还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害怕演不好被喷?哈哈,我是职业模特,也没演过什么,顶多参加真人秀,按照上面剧本自我发挥一下,这方面我估计帮不上你。”   “欸,其实我真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得接触大众了。”安岩的眼睛亮亮的,对未知的未来充满期待。   “对了,小白脸,姐问你个事儿。”卡卡雅探究的看了看安岩。   “嗯,姐你问。”   “你和咱们秦总,啥关系?”看着安岩面上坦然,卡卡雅也就放心的问了。   “他啊,是我以前的邻居,家里父母什么的关系都挺好的。”眼神闪躲。   “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你以前相中的渣男?”卡卡雅一脸我是老姜我可辣了你骗不了我。   安岩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尴尬的打开卡卡雅的车门,他已经化身卡卡雅司机一个月了,今天也是最近的最后一次。“你别这么瞅我,怪别扭的。”   卡卡雅看他上了车,赶紧坐到副驾驶,继续追问。“欸别说,你看人都是看脸的吧?咱秦总是长得挺好看的,不过你瞅他一脸性冷淡的样儿,你还敢喜欢他,哈哈,也不怪你吃苦。”   “雅姐,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别提了昂。”安岩慢慢把车开出车库,边上的刚要准备上车的俊男靓女可真扎眼。   卡卡雅看了眼神荼和尤微,又瞄了眼安岩,搥了下他,“怎么着,看着还有感觉不?”   安岩笑了下,什么都没说,摇摇头,送卡卡雅回家。   车停到卡卡雅小区里的车库后他就打车回家了。   浑身酸到散架,从脚尖酸到心尖。   起身,去冲了把脸,打电话给大川和艾利克,“出去吃一顿?明天我就走了,我请客。”   三个人吃的私房菜。   “行啊,看来不调酒也赚不少,带哥几个吃饭频率也高了。”大川对瓶吹,笑呵呵的看着安岩。   “别说,你这小子,打扮打扮还真有人模样,等你电影上映了,我第一个去看。”艾利克专心吃菜,“对了,伯父伯母那里怎么样了?”   “医生说还没什么转机,不过我这里现在钱够了,终于知道影视明星什么的为什么那么拼了。”安岩举着酒跟艾利克碰碰杯,和大川碰碰瓶。   “我明天早上四点多飞机,飞内蒙,要去那里取景,待三个月,你俩可别趁我不在就嘀咕我昂,哈哈,小心我请水军淹你俩。”   “去内蒙?你替我尝尝那的手把羊肉,还有那的羊肉串儿,都说比咱们这儿的小摊什么的肉多老了。”大川性格很野,安岩觉得这样的人可真酷。   “你到那儿可得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啥的,别跟头几年似的,饿一顿饱一顿的,胃都整完了。”艾利克还是那么细心,什么都替安岩考虑着,真的。   有这些哥们儿,日子难点儿难点儿,知足了。   “我天天替你吃好吃的,天天给你俩发微信,专门馋你们这帮禽兽。”安岩笑着说。   “你这样你不禽兽?信不信我一把给你摁底下啊?”大川笑着就伸手够安岩,闹着玩的往下摁。   等三个人吃完,酒吧也要营业了。   安岩带好口罩,非要跟着两个人去酒吧,说什么都要再调一次酒。   安岩那些翻花的动作一点都没忘,就是两个月没碰有点手生,自己翻一会儿瓶就找到感觉了,没换工作服,穿着公司订的衣服,摘掉眼镜的他有一种勾人的魅力,歪嘴冲看他调酒的姑娘笑。   那女孩看起来还是个学生,装成一副社会人的样子,伏在柜台上,笑着问他:“新来的?”   安岩不禁失笑,伸手把调好的鸡尾酒递给她,姑娘大概以为自己是微微一笑百媚生,安岩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孩的一次失败的装逼,他总觉着她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来的。   不过反差萌看着还是挺可爱的。   姑娘接过酒,喝了一口,一下子呛到眼泪直流,安岩坏笑着拿回她手里的酒,递给她一杯果汁,“喝这个,酒不好喝。”   姑娘闹了个脸红,也不装了,她看安岩一眼就觉得他吸引人,很值得人信任,乖乖的喝了口果汁顺了一口气,脑袋垫在胳膊上,脸上也没有了强扯的不符合她年龄的笑。   “我失恋了,过来透透气。”   “哦?”安岩冲洗着调酒杯,“失恋了来酒吧有什么用?”   “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新欢啊。”姑娘脸上终于有了这个年纪的笑,眼睛直直的看着安岩。   “来这儿可是有一堆骗子的。”安岩一脸笑眯眯,一瞅就像打坏主意的人,“刚才那杯酒,一千块一杯,等你找到新欢,别忘了给完我再走。”   “你吃人啊?我就喝了一口,而且不就是一杯鸡尾酒吗?你卖一千?”   姑娘不淡定了,满脑子都是懵逼。   “都告诉你了,酒吧里骗子很多的,”安岩的手又开始动弹,“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被骗怪的了谁?”   旁边还有人看着,小孩一脸气愤的从包里拿钱,今天多亏带了一千二,要不然还回不去了呢。   真憋气,被甩了还得被坑一回。   安岩调好酒,顺着姑娘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小丫头一直踢着地上的石子,安岩没几步就跟上了,手按上她的脑袋,给孩子吓一跳,“你要干嘛?”   “害怕了?来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害怕?”安岩这模样像极了一只坏狐狸。   “我,不想跟骗子说话。”小丫头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她大一,辛辛苦苦追上了喜欢的学长,给人家好吃好喝好伺候了一个月,才发现人家有正牌女友,跟她不过是玩玩儿,听了别人的建议,打算来酒吧来个一夜情,没准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来场爱的邂逅,好不容易看着一个长相挺好的男的,没想到还骗了她一千块,你说气人不气人。   安岩看着她委屈的样子,笑出声,拉住她,把钱从衣服兜里拿出来,递给她。   “逗你的,今天酒我请,以后不要一个人来酒吧,小姑娘怪危险的,记得长个记性,没准下次碰到的人就不会还你钱了。”   女孩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原来她误会他了,他只想让她离这些对她来说还算危险的地方远一点,亲近的让人觉得委屈。   被安岩送上出租车的时候,盯到安岩成小小的一团,那个人,可真好看啊。   安岩到家时,看到手机上收到助理苗子豆的微信,告诉他明天早上公司派车和她一起接安岩去机场,行程都安排好了,让安岩准备好行李。   安岩回了收到,就去冲个澡,检查了下行李箱带没带全,定好闹钟,躺下歇息。   神荼和尤微在他的梦里转了一宿,这一晚上睡得可真累。   飞到了□□,有人接机,公司安排了一辆房车,往沙漠的方向开。   就这么开了三天多,一开始一路上还有很多大饭店,都是城市,慢慢的店开始变少,土路也越来越多,最后零星剩了些小餐馆,几个人在路上走走停停,程肖阳笑着问安岩能不能挺,安岩说自己又不是小姑娘,这点路也不算什么。   可真是难为了豆子了,小胖子可爱的脸晕车吐到傻,小胖脸焦黄焦黄的,安岩赶紧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让豆子好好躺一躺。   终于到了沙漠腹地,进组了,可折腾够呛,还好赶上了,剧组安排了好多帐篷,安岩都数不过来,有大手笔投资的剧组生活环境就是好。   大家的食物和水都是和当地村民协商定来的,他们会在饭点的时候骑着骆驼送过来。   安岩他们正好赶上要吃晚饭了。   程肖阳先带他去找导演认个脸熟,按安岩的说法就是找找存在感去了,还不能显得太尴尬。   他不是那种会来事儿的人,导演笑着和程肖阳说了几句,又看了几眼他就算完事儿了。   至于脸熟不熟,他也不知道。   晚上六点,牧民们很守时的来了,他们用铁架子抬来好几只烤全羊,用保鲜膜很好的罩着,带来了木架子和柴火,把羊一只只串好,就开始架二次火熏烤,味道可香了。   看样子牧民们已经用特制的调料涂抹过羊的身体了,空气中都弥漫着勾人的肉香味儿。   安岩觉得烤全羊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导演招呼大家每个人安排个小马扎,坐下一起吃。   程肖阳坐在导演旁边,安岩随意找个位置,就和豆子一起坐下了。   他盯着羊腿儿,心里直流口水,可真香,可是又不好意思第一个去伸手割肉,正踌躇着,右边伸过来一块儿肥的流油的烤羊腿儿(羊腿部位的肉)。   “直接用手抓吧,这么吃痛快。”旁边的男人对他说。   “额,谢谢!”安岩接过烤羊腿儿,心都快化了,太馋人了。   心急的吃了一口,烫的一直呼嘴。   “慢点吃,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男人在一旁笑着,也拿起一块肉,吹一吹吃下。   安岩有点不好意思,冲那人友好的笑了下,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接。   “你是安岩吧?我叫迟煜。”   安岩知道迟煜这个名字,他平时不看娱乐圈的新闻,也不爱刷微博,他的微博都是助理在管,不过这次进剧组之前有听程肖阳说过,皇城娱乐的迟煜是导演钦点的男一号。   “啊,对,我是安岩,你好。”安岩觉得自己下一句就要说请多多关照了,太俗了。   “我们有对手戏,你看过剧本了吗?”迟煜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细长硬朗。   安岩更不好意思了,偷偷冲迟煜嘘了一声,“我还没仔细研究剧本,这次来的挺忙的,我是中途截的别人的胡,刚出道就进剧组了,剧本也是四天前在北京的时候才给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好。”说完又嗦了嗦手指。   迟煜挺惊讶对方能直接这样告诉他,“你真挺实诚啊,不过这种话,以后能不说还是尽量不要和别人说了。”   “我不寻思你是男主,我演你对手,这种事情和你说清楚了,你或许心里少点膈应吗。”   安岩继续和羊腿儿奋斗,旁边的豆子已经恢复了战斗力,一直吃,都没顾得上自家的主子是不是说错话了,后来还因为这种事被程肖阳训了好多回。   迟煜一开始听说有人截了皇城娱乐的胡是不开心的,毕竟原定的男二是自家师弟,又碍于荼岩文化财大气粗势力强大,皇城娱乐也根本不好说什么。   今天看到了截胡的本尊,看那人痴痴的盯着烤全羊口水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样子,他觉得或许也不是什么差到不行的人,更何况这个圈子半路截胡的何止一个两个。   “以前是有些不喜欢,现在这么一看还挺有好感的。”迟煜弯弯嘴角,“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个角色?”   “我缺钱啊,给我爸妈治病。”安岩没心没肺的继续吃,想着等父母醒过来一定要带他们吃一次正宗的烤全羊,让两口子能过上他带给的好日子。   “我,呵,是不是提了不该提的。”迟煜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安岩这个人看起来一点恶意都没有。   “没事,”安岩给了迟煜一个友好的眼神,“挺过去了就好了。”   晚饭结束后,大家架起火堆,在导演的带领下一起又唱又跳,动不动就尬舞的剧组,安岩也是哭笑不得。   导演还让摄像师给他们每一个主演都做采访。   迟煜熟练的对着摄像机开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迟煜,我在特种兵之沙漠死神里饰演二愣子陈默。”   女主也是皇城娱乐的,叫刘璟辛,很漂亮很大气的一个姑娘,自我介绍也不做作。   轮到安岩了,他有些紧张,他演的是大反派,第一次就挑战这么有难度的角色,面对摄像机,他也有些抖。   “放轻松。”迟煜在旁边提醒他。   安岩深吸了一口气,面对摄像机,漏出这两个月以来练就的工作性微笑,“大家好我是安岩,我在特种兵之沙漠死神里饰演反派头子刘毅司。”   单人look录制结束后,导演又要求多人录制。   迟煜和刘璟辛先录,两个人互动就很有爱,你一句我一句的,播出去应该很有噱头。   安岩和苏斌还有穆斯一起,三个小伙子很快就打闹成一团,迟煜从安岩那侧抢镜来,一手勾住安岩的脖子,笑着说自己黑白通吃,两条道上都是兄弟。   他这么一帮衬,安岩内心的紧张和束缚感顿时少了很多,发自内心的感激迟煜的救场,面对摄像机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一切都弄好以后,大家都要进帐篷休息了,豆子把安岩的行李拖到安岩的小帐篷里,要帮安岩铺好“床”,安岩拒绝了,让豆子去休息,自己来就好。   沙漠里解决如厕的问题还是很困难的,导演让后勤处搭两个简易卫生间,一个男厕,一个女厕,男的小便的话离人群远点,就可以少占用一个卫生间,安岩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可真简单粗暴,既尴尬又无奈,趁天黑往离帐篷群很远的地方解了个手,刚尿上就听见一声咳嗽,吓得安岩一个卧槽就把尿憋回去了。   “哈哈哈哈,看给你吓得!”迟煜那厮边解手边嘲笑安岩。   不是没和其他男生在学校一起上过厕所,可安岩就是觉得有些别扭,况且尿都被吓回去了也是挺丢人的。“你来怎么不吱一声啊,吓死我了。”   “你尿完了?”迟煜一脸坏笑的看着安岩。   “越说都被吓回去了呢。”安岩的表情像吃了屎,这种有尿出不来的感觉,太不好了。   “那你在那儿遛鸟呢不收回去?”迟煜抖了抖,拉上裤链。   安岩经他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了,面上一烧,“放出来凉快凉快。”然后拉好裤子。   “这么低温度你还热?肾火旺盛?”沙漠的昼夜温差很大,早上和晚上都特凉,小风撩到心尖尖上,吹的人一哆嗦一哆嗦的。   迟煜笑哈哈的走过来勾住安岩的脖子,他比安岩高一点,好吧,高挺多,安岩175,他也搞不明白自己这么一个小个子坏人boss 要怎样在剧情一开始把180的好人男主角打的痛不欲生。   “那可不,烤全羊吃多了。”安岩抽抽眼角,一脸你不要惹我哦,我解手不痛快,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欸,是不是你尿出来了就心情好了?”迟煜睁大眼睛问他。   “你要干嘛?”安岩一脸懵逼。迟煜鬼笑一下就要去扒安岩裤子,“帮你解手。”   “别介别介,我心情好了,可好了,现在不想上厕所。”安岩双手用力推拒。   “那你自己脱,我不看你,我又不是没有,可给你宝贝够呛。放心,肯定能让你不憋着了。”看着迟煜一脸你信我的样子,安岩想了想,大男人,有啥的。躲远了点,背对着迟煜,“你先回去,我自己折腾折腾一会儿就尿出来了。”然后解开裤子,准备折腾折腾。   迟煜说不看真不看,把头背对安岩,像母亲哄孩子一样,一直在那里吹口哨,也不知道是迟煜离安岩比较远的原因,还是口哨的作用,安岩好说歹说终于成功解了手,好不轻松。   解决完倒怪不好意思的。   “你刚才咋没走,你在这儿我上厕所多尴尬啊。”安岩双手插兜。   “嘿,合着你解决出来还不是我功劳了?”迟煜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还没赖你把我吓回去了呢,你还在这儿争功上了,臭嘚瑟的给你。”安岩觉得迟煜很好相处,玩笑话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出来了。   “欸,明天开机大吉,下午就正式开拍了,你紧张不?”   “我没演过戏,开机要整一上午?”两个人慢慢往帐篷走回去。   “上午导演他们还得研究机位,调整调整,然后有武术老师教咱们动作,中午估计就一会儿吃饭时间,然后就得化妆,下午拍咱们第一次交手那场。”   “拍电影不按从头到尾来拍?”   “不止电影,电视剧都是根据档期还有场景什么的来安排拍摄场次的。”迟煜细心的给安岩解释。   “那感情什么的都得现磨啊?”   “不现磨那你还想怎么的?”   “天,我一会儿回去得赶紧去看台词,还没背下来呢,感情啥的都没琢磨呢,明天什么准备都没有。”   说着说着就到帐篷群了,安岩和迟煜道了别,就钻进帐篷去看剧本。   没过一会儿,迟煜就钻了进来,“明天咱们对手戏,我跟你对对,找找感觉。”   安岩想想觉得挺有道理,两个人开始认真的对戏。   迟煜对待工作很认真,他会纠正安岩出错的地方,给安岩一些专业性建议,安岩很快就被带的渐入佳境。   帐篷口响起了程肖阳的声音。   “安岩,我进来了啊。”   然后拉开帐篷拉锁。   “程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安岩给程肖阳让了让地方。奈何空间实在太小。   “我就不进去了,想提醒你点儿明天的事儿来的。”程肖阳又看了看迟煜,“你们认识?”   “程哥好,”迟煜知道程肖阳。他带过很多明星,最后都火的66的,“今天刚见过,对对戏,找找感觉。”   “哦,”程肖阳看向迟煜的眼神有点深,又笑着对两个人说,“一会儿快点休息吧,明天八点就要开工了。”   “成,”迟煜合上剧本,“阿岩,我先走了,剧本你也别看太晚,”然后钻出帐篷,“程哥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了。”   迟煜真像一只有活力的大型犬。安岩对那声“阿岩”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人快走远了赶紧说了句晚安作罢。   “安岩,你也早点睡。”程肖阳笑着和安岩道别。   “嗯,程哥你也是。”安岩目送程肖阳离开后把帐篷拉锁拉上了,沙漠的夜晚真凉,裹紧被子。   进组的一天真挺忙的呢。   程肖阳回到自己的帐篷以后,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忽略了某人的任务,躺好睡下了。   累。   这一晚上睡的贼啦累,安岩觉得自己身上全是沙子,他睡觉不老实,容易乱动,掀开了铺好的褥子,直直的戳在沙子里。   醒来被嘴里的腥土味儿恶心够呛,揉了揉蒙圈的脑袋,拿好牙刷,去后勤处取水,剧组里的水都是空运过来的,很珍惜,洗漱好后,后勤的小姑娘要给他洗头,安岩谢谢了小姑娘的好意,自己取了盆子好好洗了洗,把沙子涮下去。   一头清爽。   等到八点半,香火什么的都已经点好了,还有横幅,写着特种兵剧组开机大吉,导演副导演制片…等等上过香以后,男主女主男二和其他主要配角也一同上香,等上供结束后,导演带着其他人去安排机位,让两个武术老师留下指导迟煜和安岩打斗动作。   还好安岩这两个月经常锻炼身体,做好热身工作以后把老师教的动作一套一套的练,越来越连贯,看着还挺像回事的。   中午草草吃了点炒米什么的,就得抓紧化妆了。   安岩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姑娘小伙都化妆了,看起来还真显气色。   化妆师按照要求给安岩化了一个超级野的妆,很man,很硬郎,安岩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能长得这么坏,还有点小得意。   他把台词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在脑内模拟一会儿要拍的内容。   琢磨着琢磨着,很快就到两点了,导演让他们找好站位,在摄像机里找着最合适的位置。   武术指导在旁边跟安岩他们讲解动作,安岩很紧张。   第二十场第一次,安岩就因为紧张不知道要怎么踢刘璟辛就ng了,迟煜过来拍了拍安岩肩膀,告诉他放松,然后示范了几个动作,让安岩试一下,导演也过来给安岩讲戏,安岩很懊恼,赶紧把心里的紧张快点排掉。   要过的这场戏是刘毅司带着打手和陈默带的特种兵对打,刘璟辛在和其他人对质的时候挡到了刘毅司的路,刘毅司需要一脚踹开这个柔弱的女生,然后和陈默过招。   安岩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下,出错一次紧张就增加了,他赶紧把脑袋里那些扰乱情绪的不知所措都甩掉。   他比划了几下,动动腿,让动作看起来流畅一点。   导演拍了拍他的后背,告诉他小伙子加油,别紧张。   安岩登时觉得这条必须得过。   迟煜跟他比了一个wink,安岩调整调整自己。   导演的action 一响,安岩勾起嘴角,邪邪笑着,一步一步冲不远处打斗的陈默走去,眼睛一眨不眨,歪着头,左手拿着一根钢筋,右脚边的刘璟辛向他倒过来,安岩头都没歪一下用脚狠狠的向刘璟辛的前身借了位踹去,踹了个空,可是不能表现出来,等刘璟辛被威亚拖向另一边以后安岩大步向陈默跑过去,钢筋狠狠的打了旁边的喽啰的头,大叫一声扔掉钢筋冲上陈默的正前方,一拳砸下。   “卡。”导演喊了卡,安岩刚好落地,“这条过,很不错。”导演冲安岩树了个大拇指。   安岩赶紧去看了看旁边被他用硬纸壳砸头的群演,问小兄弟没事吧,小兄弟血袋爆了一脸,笑嘻嘻的告诉安岩没事儿的。   安岩觉得演员真辛苦,要憋笑,想象力还要超丰富。   安岩在揣摩刘毅司这个角色的时候,就觉得是一个铁血的真汉子,虽然个子不高吧,作风也不端正,可是从不乘人之危,陈默赤手空拳,他也不会多拿一件武器。   场景调整的时候,导演给他们回放了一下刚才的过程,安岩的动作很快,打斗的真的有种刘毅司的影子,编剧在一旁叫好,这条真让人满意。   又调整了机位以后,又按照导演要求再冲一遍,整整又拍了五条儿,才开拍下一场。   可能忙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都特别快。   演到刘毅司被背叛的那场时,陈默扑过来救刘毅司,迟煜要躲过爆破点,扑倒安岩,挺危险的,所以导演一遍一遍要求组内仔细检查,保证演员人身安全。   Action 开始后,安岩就负责歪歪的站着等迟煜来扑倒就好,迟煜跑步速度特别快,他机灵的躲过爆破点,□□在他身后一下一下爆炸,安岩的心都突突跳,迟煜嗖的一下扑过来,好巧不巧,脑袋直接撞在安岩鼻子上,两个人双双倒地,安岩鼻子一酸,啊了一声,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迟煜噗嗤一下笑出声,导演赶紧喊卡,安岩也没忍住,两个人都笑场了,安岩的眼泪和着沙子,泞了一脸,赶紧把他们两个拽起来去补了个妆,不过还好可以剪到迟煜扑上来的那一刻,没浪费胶卷儿。   一天下来,几个主演都累的要死,剧组还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可以供大家洗澡,在棚顶安置了好几个户外太阳能热水袋,白天洗着凉,晚上洗着冷,大家就被安排好在各个可以冲的舒服的时间段去洗澡。   为了节约时间,男的都是三五成群洗,女的演员也没得挑了,甭管多大腕儿,在面对恶劣的环境条件也没有特权去矫情。   洗过以后又加拍了宣传片,安岩擦着头发,摄像师大哥对准他,安岩不好意思的一下用毛巾捂住脸,又打开,一个劲儿嘿嘿傻笑,迟煜裸着上半身,来抢镜秀身材,刘璟辛勾住安岩的胳膊,从另一边钻进来,对着摄像机介绍安岩是剧组的拼命担当,迟煜是不要脸担当,她是颜值担当。   导演很逗,正在开直播,给粉丝发福利,很多安岩的粉丝都在发弹幕让安岩更新微博。   “来,安岩,你的石头们让你更博。”导演把手机对准安岩,又吐槽粉丝,“你们现在喜欢的再也不是内在美的了,类似我这种。”导演特别逗,很爱开玩笑。   “啊,更博啊,我晚上再更博,不知道要发什么。”安岩有点儿不好意思。   “再看看这是谁?”导演又把镜头转向迟煜和刘璟辛,“粉丝让痴情夫妇多发点糖。”   刘璟辛挽着迟煜的胳膊,对着手机大喊一声“糖!”然后又笑呵呵的去擦头发了。   迟煜套上黑色的大背心,搂过安岩,要一起跳ppap ,旁边苏斌用手机放歌,安岩也就放开了,两个人一起跳。   第二天早上六点开工,大家都回去睡了。   程肖阳没等躺下就被夺命call整起来了。   “喂?”   “直播怎么回事?”对方声音冷冷的。   “什么直播啊?”程肖阳一头雾水,“刚才陈导的直播?怎么了?”   “你看过微博热搜吗?”   “还没,怎么这么大脾气,吃枪药了?”程肖阳把iPad 拿出来,打开微博,热搜第三“吃盐夫夫ppap ”   “你别告诉我你生气的是这个。”程肖阳躺好,“有点热度挺好的,传播广一点。”   “不行。”神荼的声音终于稳不住了,坚决的拒绝,“找水军,往下压。”   “不是老大,你今天咋了?”程肖阳真的蒙圈了,一个很好的热搜机会不好好利用,还要请水军压下去,神经不是?“你别没事儿找事儿昂,人在睡觉以前做的决定基本都会后悔的。”   神荼深吸一口气,把电话挂了。   程肖阳多精的一个人,想了几分钟,基本有了头绪。   又忍不住想,不是有尤微了?还想拉扯一个单纯的人可真残忍。   然后就有些失眠了,他不清楚安岩知不知道这些事儿,没忍住,登了微博,吃盐夫夫的热搜下了,安岩的微博上了热门。   “刘毅司。”   配图是经过导演允许的加了剧组水印的歪头邪笑的他的剧照。   评论清一水儿的女友粉,还有抢热门的海尔蓝v和一些男网红的骗赞的自拍照。   安岩的粉丝也涨到了48万,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很可观了。   虽然不知道神荼和安岩究竟有过什么,他是大三认识的神荼,和神荼一起打拼事业,神荼心事藏的很重,只有喝酒的时候,才会停不住的喝直到神志不清,然后哭一会儿,一开始程肖阳觉得神荼那样挺娘的,大老爷们喝完酒就哭,喝完酒就哭,直到后来他才明白,神荼心里有事儿,心里装着人,没处发泄,才能麻痹自己解放一次,他眼睁睁的看了神荼这么喝了哭了整整三年多。   第二天要开工的时候,安岩刚化完妆,机位已经准备好了,他回忆了一下台词和动作,准备要开拍了。   往导演的方向看了一眼,安岩就愣住了。   神荼也在。   他来干什么?   那人眼神冷冷的,就这么撇着他,真不舒服。   安岩大脑当机,连导演的action 都没听到。   又接连ng了三次,安岩懊恼死了,没忍住又看了眼罪魁祸首,那厮脸上已经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柔和了不少,靠在椅背上,右手支着下巴,一脸调笑的样子,瞅着真糟心。   这场戏是绑架刘璟辛的,因为安岩的来回ng,刘璟辛也很辛苦。   白布条勒的都是口水。   开玩笑求安岩别愣神儿了,要不然她都快把白布条给吃了。   安岩挠挠头,双手合十和大家说了抱歉。   终于进去了状态。   牧民们中午送来了盒饭,领了自己的那份儿后坐在小马扎上快快扒拉着,余光看到左手边坐下个人,安岩一抬头,神荼斜睨了他一眼,从自己的盒饭里给安岩夹了唯一一根鸡腿,安岩嘴里塞满了饭,鼓鼓囊囊的,连忙摆手,然后把鸡腿给神荼加回去,神荼用筷子压住了安岩的筷子。   “亲哥给的鸡腿你还吃不起了?”眼睛都没瞄安岩一眼,也开始吃饭,安岩闹了个脸红,很生气。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神荼什么,就是不想和他说话了。   他一言不发,继续吃饭。   神荼在旁边递给他一瓶水,安岩不想接。   “你吃醋了?”神荼挑挑眉,看着安岩。   “吃哪门子的醋?”安岩好像知道了自己为啥生气了,抢过水,“你想多了。”   “哦?这样啊。”神荼低头笑了,又抬头,伸手揉了揉安岩柔软的发顶。   “你别弄,发型乱了。”安岩脸红着躲开。   一顿饭两个人近的安岩的心咚咚的。   晚上冲好澡,安岩钻进帐篷,继续背剧本。   手机响了一声,神荼发来的微信。   ——在干嘛   安岩觉得这货有毛病,神荼的帐篷是导演安排到他旁边的,明明灯都开着,难道是自己拿剧本的方式不对?他看不到灯映到帐篷上的影子?   ——背剧本你又不是看不着   ——还真看不着   安岩想着为什么看不着呢?   难道还没回来吗?   刚想偷偷摸摸爬出帐篷看一眼,自己的帐篷拉锁就被拉开了,对方身手真好,一把关掉了他的小太阳台灯,直直的扑到了安岩身上。   安岩惊的想一下子喊出来,被人用手堵住了嘴。   “这样看的清楚些。”神荼轻笑,真开心,离得这么近。   然后把手从安岩嘴上挪开。   “你神经病啊,吓死我了,”安岩小声说,生怕别人发现异样,“被人看到怎么办?”   “凉拌啊,怕什么?”神荼早就和导演那边通知过了,荼岩文化投资最多,导演很重视神荼这方面的需求,把其他人的帐篷都不动声色的调远或者找空帐篷隔开了,安岩如果知道的话就能弄明白为什么今天回自己帐篷的时候不止感觉有点迷糊还差点找不到的原因了。   “再说,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她挺信任我的。”神荼就是想气气他,没少被安岩气,想让安岩也难受难受。   “行,你厉害,你有女朋友,就来嘲笑单身狗。”安岩钻了套子,声音音量都没忍住提高了。   “嗯,我可厉害了。”神荼笑的眉眼弯弯,“吃醋了吗?”   安岩看他开心自己心里就不舒服,转转眼珠子,想了想,勾住了神荼的脖子,“吃醋了,可酸了,怎么,要和你女朋友分手啊?”   “不是你说的我和她挺配的?”神荼就势用鼻子贴着安岩的鼻子,呼吸都喷在身下人的脸上,有些粗重。   “看你不开心我就特高兴,你现在开心了我一点都不高兴,我管你俩配不配?我说配你就跟人家好啊?你咋就那么听话呢?”   安岩一说上就停不下来了,“她啥人你不知道啊?高中没祸祸过咱俩啊?成,就算只祸祸我,拯救了你一个年轻小青年儿,知道我膈应啥你还往我眼前凑合,你那么稀罕人家就不能离我远点吗?一下子招惹两个显得你脚丫子踩的稳怎么的?三人行必有一备胎翻船你没听过啊?”   安岩终于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神荼感觉被说的浑身发热,身下忍不住抬头,安岩骂着骂着就觉得不对劲,“啊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安岩勾着神荼的手也放下来了,在神荼胸前推搡着。   “留着尤微是为了时刻提醒我自己,要强大,”神荼顿了一下,“要找回你。”   手指摩挲着安岩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   安岩感觉自己要炸,又推开神荼,“那你现在算不算出轨?”   神荼把脸贴着安岩的脸,特有安全感,“逢场作戏,我只有你一个,”   又蹭了蹭安岩,“给亲吗?”   安岩混乱的脑子大概有些清明,半晌,头僵硬的歪到了神荼那边,叹了口气,对着神荼的唇,认命的轻轻贴了上去。   神荼捧着安岩的脸,又温柔又深情,解开安岩的衣襟,手探了进去,在安岩的肌肤上一下一下划,感受安岩的紧张,两个人的脸都烫的像虾米,神荼慢慢握紧安岩的手,往自己的身下带,沙哑的声音在安岩耳边响起,“宝宝,帮帮我。”   安岩的脑子像一锅粥,帮什么啊?怎么帮啊?   神荼带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解决后,自己好像慢慢被哄睡着了,耳边一直有声音在絮絮叨叨,要随时想我,不能和别人好,男的女的都不行……等等,第二天安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有,被子被盖的严严实实的,他刚误以为自己或许是魔怔了思念成疾做了一个扰人的春梦,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宝宝 早安   安岩浑身燥热的穿好衣服,准备洗漱,临走前,看了眼手机。   ——早安   ☆、7   安岩洗漱好,在人群里悄悄找着神荼的身影。   后面忽然有人撞了他一下,“嘿,大早上的,鬼鬼祟祟干嘛呢你?”迟煜力气特别大,撞得安岩一个踉跄,安岩回过头,窘迫的说,“你找抽吧你,我找早餐呢。”   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到他跟前,把手里的餐盘递给安岩,“早餐这儿呢。”微微一笑,安岩想起昨天的事,瞬间脸就红了,接过餐盘。   神荼又在旁边拿了两个小马扎,在地上立好。   “我吃不了这么多。”安岩看着三碗粥两个鸡蛋三张烧饼还有一份小咸菜流汗道。   “谁说就你自己吃?”神荼眯眯眼,笑着坐好,“过来。”   安岩觉得自己可像一个小媳妇了。可还是乖乖坐下了。   迟煜在旁边也没让自己太尴尬,“秦总,来工作的吗?”随手立了小马扎在安岩另一边,又招呼助理帮他拿一下早餐。   “来探班。”神荼看了迟煜一眼,看不出情绪。   “安岩不是科班的,不过真有天赋,”迟煜在一旁夸赞起来,“我看他打戏可刺激了。”   “我知道。”   安岩觉得有点尴尬,神荼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只好在旁边圆着,又不想迟煜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他倒是无所谓,可不想神荼名誉有一点的缺毫。“他是我邻居家哥哥,从小玩到大的,挺照顾我的,”安岩笑着说,“这个就是我后台,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帮我截胡的后门。”   迟煜理解的点了点头,正好他的早饭也来了,拿起碗大口喝粥。   “吃饭。”神荼的脸色有点不好,安岩已经好久没和神荼一起吃饭了,上次吃饭两个人斗了一会儿嘴然后就都消停吃饭了,上上次他盯着神荼吃,上上上次两个人重逢第一顿,和艾利克还有大川一起喝酒居多,话说的还是挺少的。神荼这个人讲究挺多的,安岩安安静静的贯彻着食不言寝不语,并在心里给自己树了一个大拇指,觉得他自己可真是太乖了,还有点小骄傲呢。然后神荼更不高兴了。   开机的时候,安岩对着摄像机旁的神荼笑了一下,现在,他是真的属于他了吧?   等一遍又一遍的过完戏以后,安岩却找不到神荼的身影了。   一在一起就想时时刻刻粘着,那他现在去哪了?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豆子把安岩的手机拿过来。   “岩哥,秦总刚刚来电话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公司出了点急事,他得飞回去了。”   安岩才想起来,从片场到首都,要折腾多久。   “他怎么走的?”   “私人飞机飞回去的,听说秦总连夜飞过来的,然后今天又折腾回去了。”   安岩想着神荼这一路舟车劳顿就一阵心疼,公司出什么事了?担心之余还得拍戏。   晚上收工的时候,安岩草草的洗了澡就钻进帐篷,他想了想,在手机通讯录里找了找,果真,也是最爱。   嘟了几声,安岩都快急死了。   终于电话通了。   “喂?公司怎么样了?”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   “你说话啊?你现在在哪?”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听筒里声音一响,安岩脑子嗡了一下。   “……尤微?”试探的问了一声。   “你故意的对吧?故意来他公司的对吧?你这辈子就不想让他好过是吧?!”   “你什么意思?”胸口感觉一口气闷住了。   “你不知道有狗仔一直跟着你们吗?”   “他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安岩有点懵,有狗仔?难受极了,神荼在哪?他现在在哪?他要和神荼说话。   “和你无关,你就一辈子给他惹祸吧。”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安岩觉得手脚冰凉。   “安岩,在吗?”帐篷外响起了程肖阳的声音。   安岩回过神,“在的,程哥。”   “那我进来了。”程肖阳拉开拉锁,敞到最大,又把安岩帐篷内的灯开到最亮。坐在离安岩较远的地方坐下。   “这几天你就不要刷微博了,有些事可以自己消化忽视的。”   “程哥,神荼在哪?”安岩胸口憋闷,“我想见他。”   “最近舆论压力挺大的,他应该在找公关,等拍完戏以后,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子,你们最近还是不见面的好。”   “程哥,他和谁在一起?”安岩停顿了下,“是尤微吗?”程肖阳没想到,安岩首先考虑的不是他自己会不会身败名裂,而且神荼和谁在一起。   程肖阳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你还是得安心拍戏,这次狗仔这么远都一直跟拍,应该是盯上了荼岩文化了,你就是一个幌子,估计剧组也有内鬼,你先什么都不要想,所有事儿都交给我们解决,静下心来,好好拍戏,等风头过去了就好了。”   安岩苦笑了一下,眼睛里的光灭掉了。   “知道了程哥,谢谢你。”叹了口气,“我想休息了。”   程肖阳也有些无奈,交代了句好好休息,然后帮安岩拉好拉锁。   安岩没听程肖阳的话,登了微博,全都是他靠神荼上位的绯闻,各种脏水泼向两个人,跟拍的狗仔放了视频,从神荼悄悄钻进他帐篷一直到神荼离开,虽然神荼一进来就关灯了,可是时间长的安岩自己都不信两个人没点什么。   有的人说话恶毒,造谣安岩一直是一个卖的,以前跟过酒吧老板和工作人员,私生活乱的很。   安岩深吸了一口气,又刷了几下,看到最新的一个消息,称替神荼和安岩澄清的消息,点开后,安岩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视频里有两个模糊却足以辨认的身影,那人温柔的倾下身,托着女孩的脸,吻了过去。   头有点疼,像是要炸了。   安岩关掉手机,裹紧了被子。   迟煜觉得安岩不正常,正常的太不正常了,每天照常吃饭,拍戏,休息,玩闹。   迟煜杀青了,剧组一同为他庆祝,他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感谢身边的所有人的照顾和帮助。   “干嘛呢?”迟煜蹲在安岩旁边,安岩随手拿了一个小马扎给他。   “明天我就要杀青了,在这儿想剧本儿呢。”   “最近有没有去旅游的想法?”迟煜接过马扎坐好,看着安岩。   “旅游?去哪啊?”安岩抬眼看向迟煜。   “去香港啊,逛一圈。”   “我以前没去过,需要通行证吧,怪麻烦的。”安岩双眼有些失神。   “那个我来搞定,咱们这样,明天你杀青,后天出发,你看行不?”天气真暖。   “好啊,那拜托你了啊。”安岩笑笑。   以前他从来不会麻烦别人的。   等安岩杀青宴结束后,迟煜就让他收拾好行李。   “不是明天才出发吗?”   “今天就走吧,多玩一会儿。”   安岩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嗯,好。”   安岩行李很少,他看了看装进行李箱里的被子和褥子,拿了出来,交给豆子,让她回去的时候顺便帮忙扔了吧。   坐在迟煜的私人飞机上,安岩就觉得,有钱人真好。等天亮的时候,他们就飞回了首都,机票迟煜都订好了,时间排的很紧,简简单单吃了几口,两个人就登机了。走的vip通道,否则安岩也不确定,迟煜的粉丝看到了会不会骂他。   将近三四个小时,飞机就到了。   迟煜酒店都订好了,安岩打开手机计算器,算着工钱够不够还给他。   两个人下了飞机先去酒店放行李,又洗漱了下,等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想吃点什么?”迟煜戴着一副黑墨镜,看起来酷酷的。   两个人也没商量过,就是很巧的迟煜黑帽子,黑短袖黑短裤,安岩则一身白。   “吃什么都好,这里我不熟,你带我吧。”安岩笑着说。迟煜晃了晃神,然后歪头,“好。”   两个人去的添好运,迟煜点了粉蒸排骨,叉烧包,晶莹鲜虾饺,猪肝肠粉还有鲍汁凤爪,每个都两份。   安岩觉得他浪费。   “两个人吃一份儿我吃不饱。”迟煜笑着开吃。真阳光。   “为什么陪我?”安岩低头吃着虾饺,真鲜。   “就想旅游了呗,找个伴儿。”迟煜绕开话题。   “神荼不是我哥。”安岩啃着凤爪,迟煜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着。   “是我缠着他,一直以来。   他大概,没喜欢过我。   我一直挺自作多情的,   他身边有人,   不是我。   你觉得,我恶心吗?”   安岩抬头看看迟煜,迟煜晃了晃脑袋,“都是爱罢了。”   “我想去迪士尼。”   “好,吃完就去。”   安岩胃口意外的好。吃完以后,迟煜他们就出发了,到了迪士尼以后,迟煜取好票,两个人玩了迷离大宅,飞跃太空山还有小熊维尼历险记等等,安岩觉得真开心,又不开心。   晚上的时候,迪士尼开始放烟火,世界都好安静,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   “真漂亮。”   迟煜伸过来一只手,把安岩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嗯,很漂亮。”   太冷了,安岩觉得夏天的夜晚也冷,一瞬间不想放开。   回到酒店的时候,迟煜跟着安岩进了门。   “咱们谈谈吧。”   “谈什么?怎么了吗?”迟煜觉得安岩睁眼睛都费劲。   迟煜一下子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憋了好一会儿。   “其实,那个,哎,”迟煜挠了挠头,“其实,你要是有那个倾向,或许,或许我也行。”   安岩呆了一会儿,慢慢地,一点一点靠近迟煜,轻轻的用手环住他的腰,迟煜紧张的浑身都僵硬了。   “不习惯吧,被一个男孩儿这么抱着。”安岩把头往迟煜的胸口蹭了蹭,“谢谢你,我不喜欢男的,我只是恰好,”眼泪烫着迟煜的胸口,“哈,喜欢他了而已。”   说完就松开了手,背对迟煜,脱掉了短袖和短裤,穿着内裤钻进了被子里,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迟煜什么时候走的安岩也不知道,安岩只知道,梦里的烟花真漂亮,拉着他手的人看不清脸。   就像没发生过这些事一样,迟煜和安岩还是好兄弟,两个人玩了五六天,迟煜的经纪人通知他有通告,让他飞回来,还有注意狗仔什么的。   安岩的手机是关机了的,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迟煜问安岩要不要多呆几天,安岩摇摇头,他也不想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   安岩全副武装,拖着行李箱回了艾利克兴北的房子,月光真亮。   门口坐了一个人,身影落寞。   安岩呆滞了下,从他身边走过,拿出钥匙打开门。   神荼提着东西跟着安岩一同进了门。   安岩把行李放好。   “饿了吗?我买了菜,我去做。”神荼微笑着就要去洗菜,安岩看了看他好半天,才答道,“嗯,好。”   安岩一直在收拾行李,把脏衣服拿出来放洗衣机里洗好,甩干,晾在阳台上。   “来吃饭了。”神荼做好了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娃娃菜炒肉,苦瓜鸡蛋,蘑菇炒肉,炒土豆丝和西红柿鸡蛋汤。   “去洗洗手,一会儿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神荼把围裙解开,进厨房挂好,安岩去洗手,神荼站在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用手搓洗着安岩的手,后背上的温度真烫人。   细心的给安岩擦干后,神荼就把安岩推到凳子上,自己在他对面坐好。   “快试试,看看我厨艺有没有长进。”神荼双眼都是柔和的期待。   安岩夹了片苦瓜,真苦。   他有多久没见过神荼了?三个多月了吧。网传小鲜肉失宠,老总别恋性感女郎。   “挺好的。”神荼的手艺真进步了,比起以前会煮糊的白粥,他现在做的可真是美味。   “好吃就对了。”神荼看起来很开心,他从厨房倒好两杯牛奶,热热的,握在手里特别舒服,“杀青快乐。”神荼敬向安岩,“我就以奶代酒了。”   安岩举起杯,和神荼碰了碰,“你也快乐。”忽然就有些释然,感觉也不是非他不可了。   安岩是被呛醒的。   全身光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四肢都被铁链铐住了,身边的男人叼着烟,吞云吐雾。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这是哪?   神荼一言不发的盯着地上,撒满了照片。   安岩恍惚中看到了烟火晚会那张上的两只手相牵。   头有些痛,嗓子发干,特别不舒服。   “你这是干什么?”   神荼好久才抬起头,烟雾里的面容看不真楚,像只隐匿在黑暗中的猎豹,带着势在必得。   神荼掐灭了烟,慢慢爬上床,骑在安岩的腰腹间,像个神经病一样,手从安岩的腰腹一点一点向上,划过胸前的小粒,掐了安岩的喉结,最后捏紧了安岩的下巴。   俯身凑过去,“你猜猜。”   “你把我解开,把衣服给我,咱们好好谈谈。”安岩很生气,这么光着被绑起来感觉很羞辱。   “谈谈?谈什么?”神荼把嘴巴凑到安岩耳边,呼出的气特撩人。“谈谈你和迟煜的约会?嗯?”手又转向安岩的脖子,“虾饺好吃吗?迪士尼是不是很好玩?烟花也很好看吧。”手逐渐用力。“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安岩被掐的呼吸不上来,身体里的气终于爆发了,嗓子被掐的声音沙哑,“你他妈都能亲别人,我和别人牵手怎么了?”   “妈的,牵手怎么了?牵手怎么了?!”神荼啪的打了安岩一巴掌,一下咬住了他的唇,特别用力,安岩的嘴巴直接被咬出血了,mmp都被堵回了肚子里。   被铁链拴住的手和脚用力挣脱,腕部被勒的通红。   身上的男人再也沉稳不下来了,三两下解开自己的皮带,不解气一般用力抽了安岩的前胸,“我日你大爷!”安岩疼的挣扎的更厉害了,神荼脱下裤子,手伸到安岩身下,发狠的抠弄着他的后面。   “神荼我□□妈,你他妈放开,住手!”安岩害怕了,太可怕了。   硬硬的抵在他的身下,“那你就试试。”威胁的表情安岩一直忘不掉。   一个挺身,安岩直接就叫不出来了,神荼动的很快,其实不止安岩疼,神荼也疼,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还没带套,没有润滑油,安岩的血流了一片,神荼动起来方便了些,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啊,”安岩疼的眼泪直流,感觉肠子要裂了。   神荼不说话了,一直在喘息,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安岩就觉得口越来越干□□特别疼,疼的他都萎了,脑袋有种要瓣儿了的感觉。   崩溃,绝望,一点一点升腾。   等安岩醒了的时候就感觉喉咙发干的疼,身上大概已经被清理过了,胸前被绑了绷带,有草药的味道。下身没刚开始那样疼了。   身上被裹紧了被子,手和脚还被拷着。安岩真想告诉他,就算现在把他松开,他也没力气跑了。   神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渴……”安岩抬起眼皮,对床下的男人说。   神荼在床头柜上拿来一碗水,用棉签蘸水轻轻的点了点安岩的嘴唇,安岩觉得不够,蹙起眉,想离棉签近一点。   神荼把棉签拿走,喝了一口水,慢慢靠近面色苍白的男孩,用手轻轻扶着安岩的脸,把水一点一点的渡进去。   安岩没躲也没挣扎,淡淡的问,“你也是这么亲她的吗?”   神荼眼睛一下亮了,慢慢的用手指贴在安岩的嘴巴上,低头吻了自己的虎口,“是这样。”坐在床边,“你吃醋了吗?”   安岩没答话,脸一点点红起来。   “我饿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地方四周比较禁闭,头顶上的灯就没灭过,安岩觉得自己胃空空的。   那人伏下身,吻了吻安岩的额头,“等着。”   安岩不舒服的动了动,“阿西,哈,”屁股还是有些疼,胳膊和腿都不舒服,他把手抬起来,看了看手腕,还好没挣扎,要不然手腕肯定都是血印子了,老被这么绑着可真不舒服。   没过一会儿,神荼就端来一碗粥,碗底还有些黑糊。   他挑着白粥的地方一点一点喂给安岩。   “手怎么了?”安岩看着他手上的泡问。   神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烫的。”   “哦。”安岩有些生气,怎么绑个他厨艺还退步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能笨到烫出泡?   “以前,也被烫到了,”顿了顿,“疼。”隐忍着心疼,逼着自己别掉眼泪的样子让安岩觉得心一抽一抽的,比他自己疼都难受,他知道神荼说的以前,大概是那个以前。   安岩边生气边吃粥,胃终于暖和了一点,又闷闷的说,“你别指望我一下子就原谅你。”   “我知道。”   安岩觉得更生气了,一开始做错的又不是他,后来做错的还不是他,结果神荼难受成个苦瓜样,看的他这个憋气。   “有没有烫伤膏?”   神荼一直盯着安岩看,“有。”   看的安岩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看什么看,去拿。”   等神荼拿着烫伤膏出来以后,安岩更凶了。   “自己去一边儿涂去。”   神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药膏的盖子拧开了,就是不动。   “欸,你厉害,”安岩用离得近的一只手夺过药膏,费力的挤出来,“过来。”   神荼乖乖的把手伸过来,安岩嘴上凶还是轻轻的给他涂药。   “你还疼吗?”神荼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安岩的脸。   “别动手动脚的,我可好着呢。”   “我不后悔。”   “那赶情你可真不后悔,疼的又不是你。”安岩没好气的说。   “我也疼。”   “你哪疼啊你?!”安岩如果现在能跳他肯定早就蹦老高了。   神荼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他下面也疼,被紧的疼。   “心疼。”   安岩看他那一直红红的眼眶,心里憋挺,“切,那我现在也不原谅你。”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不看神荼。   神荼把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用钥匙把安岩身上所有的链子都打开了,安岩闭上眼睛不去看,翻了个身,次,屁股还有点疼。   神荼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避开安岩的伤口,轻轻的环了上去,头靠在安岩的颈窝。   “你最近不要上大的,要少吃点。”   “还不都因为你?”安岩想着美食离他而去,心里就不得劲。   呼吸麻麻的喷在他敏感的地方,有点痒,却让人不舍的离开。   片刻,安岩就投降了,他承认,他想他,过去的几天里,过去的三个月里,过去的那些年里,每天都在想他,一刻不落的想他,想每天都和他腻腻歪歪的在一起,想像现在这样被他环在臂弯里,想被他宠被他疼,想被他这么暖暖的护着。   他把身子往神荼怀里缩了缩,神荼感觉到他的变化后,用力箍紧了手臂。   “我气你和尤微搞暧昧,气你亲她,气你这么多年一直把她放身边。气你不知道只对一个人好,最气你情商低。”安岩越说越觉得委屈。   神荼把脸埋的更深了,“都是假的,对不起。”他只是想保护他而已,他怕他的宝贝一出道就面临被封杀,他怕别人轻蔑的看他的宝贝,他怕他的宝贝承受不住外来的恶意,他忘了,他更怕自己失去他。   找公关已经折腾很久了,他得忍住不去提前找他,剧组里有内鬼,本来想在安岩杀青的第二天去接他,结果收到苗子豆发的消息,安岩和迟煜头天就走了,待他查清楚他俩的行程的时候,安岩他们已经在飞机上了,正赶上有发布会需要他出面,他根本走不开,请了私家侦探一路跟踪,那些照片发过来让他头脑发昏,他满脑子只剩安岩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别人一起…   理智通通都没了。   他心揪着的疼。   “你还没和我说,”神荼咬了咬安岩的肩膀,“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人家看我失恋了,安慰安慰我还不行?”安岩还有点小得意,该,吃醋了吧,知道难受了吧。   “不行,”咬的更用力了一点,“不准,迟煜花的钱?”   “我过阵子会还给他的,你属狗的吧,总咬人。”   “只咬你。”神荼想了想,一会儿得给程肖阳钱,让他还给迟煜,他的宝宝,就算失恋旅行也得他出钱,更何况还没失恋。   神荼的手慢慢往下,仔细的摸着安岩私密的地方,安岩面上一烧,这才想起来他一直没穿衣服。   “你能不能给我找件衣服套上?怪尴尬的,还有你手能不乱摸不?”   “我看看你那里还出血不,一会儿我也脱,你别着急。”   “别,你别脱了。”安岩想躲,他脸皮再厚,也厚不过神荼。   谁知道那厮起身一点一点脱光,然后把安岩扳过来,面对面,安岩想趴着,他脸皮挺薄的。被神荼阻止了。   神荼带着他的手,移到自己身下,安岩真成一只虾了,“原谅我了吗?”   “原,原谅了。”这么羞耻再不原谅,他就快晕了。   神荼忍不住凑过来吻了吻安岩,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也原谅它好不好?”   紧张让安岩抖着点了点头。小小荼就在他手里,一点一点变大,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二次被神荼带着进行了五姑娘与小小荼的深入交流,安岩羞愤的窝在神荼胸口,“我要睡了,你别打扰我。”   “宝宝,怕吗?”   怕不怕未来,怕不怕这世界。   “跟你的话,不害怕。”   说着就把手搭上了神荼的肩膀,神荼搂过他,“我爱你,”印上一吻,“睡吧。”   既然还相爱,互相折磨的时间也够久了,都停吧,就好好在一起吧,至于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就让他一点一点还回来,也挺好的。   后来,神荼和安岩总是悄悄的发糖,喜欢的自然懂,不喜欢的能自动屏蔽。   安岩的电影也上映了,广受好评,迟煜一直和安岩保持联系,他的公司签约期满以后而签了荼岩文化,安岩一直得意的强调是他的友谊给荼岩文化带来一名大将,神荼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尤微在那以后递了辞职信,还约安岩喝了咖啡,对自己做的一切郑重的道了歉,告诉他神荼近几年发生的一切,还笑着打趣自己怎么都比不上他,她也该走了,幼稚也该收收了,她会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安岩说对,要像神荼爱安岩一样爱你,两个人应该像我们这样相爱才最好。气的尤微笑骂安岩真是个臭嘚瑟的主儿。   安岩回家就扑倒神荼,问他爱不爱他,有多爱,神荼笑着抱着他,说没多爱,也就比你多一点点。   医生说安岩的父母有转醒的迹象,神荼对着沉睡中的两人许下了郑重的承诺,安岩的心有点暖。   有一天大早上被神荼的手机吵醒,神荼接了电话告诉安岩他爸妈已经到了,两个人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就下楼接秦爸秦妈,神荼扣错了一排扣子让安岩默默的笑了很久,缓解不少紧张。   秦妈握着鸡窝头安岩的手,一个劲儿的叮嘱神荼不要欺负他,还笑着说她就知道早晚安岩得成他们家人儿。   秦爸则告诉神荼男子汉该有的担当,两个人选这条路肯定会不太容易,可如果连家人都不支持,那他们会更不容易。   更何况在国外性别不算障碍,所有爱都是爱,他们看的很开,后代的话,想要就要,自己的日子还得自己过才是真的。   阿赛尔不总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要和安岩说些当年的事,说他哥当初死去活来的沙比样,神荼一个眼神就给阿赛尔瞪回去了,害得安岩只能加了微信偷偷交流。   安岩发现,神荼是个有秘密的男人,他有一本小日记,旧旧的,呦呵,还带密码的,土了吧唧的,怎么跟个小学生似的,多大了还写日记,更何况挑本子的品味这么差。来回猜了好几天,才发现这货的密码是12345678,   这么弱智的密码,一边吐槽着,一边趁神荼不在家,一页一页看,从2012年9月1的“他不要我了”到2017年6月7的“今天他还是不想要我,他和别人走了”。看的安岩这叫一个心酸,忽然理解了他暴怒强了自己的过激行为,又心疼两个人丢了的这些年,原来他也不好过。   他再也没问过神荼爱不爱他有多爱他,他全都知道了,晚上洗澡给神荼搓背的时候很卖力,神荼舒服的对他说他真可以去楼下盲人按摩店去应聘个工作了,气的安岩觉得还是不要太惯老婆的好。   晚上的时候,安岩一反常态,变得特别热情,勾人极了,神荼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今天怎么了?牛鞭汤喝多了?”   安岩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脯上,“你才喝多了。”又红着脸,问他爱来不来,不来他就睡了。   神荼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笑眯眯的用力做了起来。   事后神荼抱着安岩洗过澡,安岩对神荼说,今天换我抱你,弯下腰准备来个爱的公主抱,谁知道神荼居然有这么沉,又特没面子的说算了,挤进他怀里,说这种事还是你比较在行。   安岩有时会耍赖要求准许熬夜,神荼一般都是不会同意的,好不容易有一天,神荼松口答应他可以熬一会儿,安岩美滋滋的拿着iPad 插上耳机背对着神荼看着网剧,正乐呢,身上有两只魔爪勤奋的工作起来,扰的安岩心神不宁,安岩气呼呼的把iPad 一关,耳机一摘,刚要骂他,神荼一个翻身俯身下来,堵住了安岩的嘴,轻点几下,又抬起头,眼神迷离的对安岩说,今天他也想熬夜了,让安岩熬安岩的,他熬他的,就开始不可描述之事,从此安岩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否则每天一个早操一个晚操的,自己总会吃不消。   两个人也会吵架,因为安岩给粉丝发福利,漏了胸前两点,炫耀的扭扭腰,被一群姑娘舔屏,让神荼很不爽,一天没和安岩说话,安岩一开始还觉得他无理取闹,后来一想如果神荼露肉给别人看……果断讨好的光着膀子在神荼面前扭了扭,亲了亲,抱了抱,神荼这才开心的热身起来,所以说,安岩觉得神荼一定不懂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   两个人都不工作的时候,会在家里叫上很多朋友,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打打牌,迟煜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安岩到底什么想法,可能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神荼一直提醒他最好保持在友达就够了,其他什么的就省省吧,想想都不行。迟煜每次听了都会笑笑,然后和安岩告个状。   有一天神荼过生日,一天没收到安岩的祝福,他有些不高兴,想着安岩今天不是放假么,一天下来工作都不是很顺心,只收到了尤微从三亚寄来的包裹,他没打开就直接带回家了。   回到家找了一圈都没找见安岩,后来进了书房才发现,有一个大大的箱子,上面绑着蝴蝶结,挺漂亮的,神荼有点紧张,慢慢的打开后,安岩已经躺在里面睡着了,安岩和旁边的小博美身上都绑了蝴蝶结,小博美的是红色的,安岩的是蓝色的,想了半天,把狗头上的蝴蝶结摘了下来,系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听粉丝们说,自古红蓝出cp,这么戴才合理。   笑着把安岩摇醒,安岩吸溜了下口水,直念叨这么睡觉可真累,而且大箱子特别闷,闷的他没忍住扣了一堆通气口,看到箱子侧面被扣出来的一排洞,神荼又好气又好笑,把安岩捞出来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博美特别乖,大概是憋的有点狠了,吱扭了几声,在箱子里尿了出来,安岩感叹多亏神荼捞的及时。   晚上的时候,安岩给箱子还有小博美拍了个照,发了微博,生日快乐。   后来神荼问他怎么封的箱子,安岩说荷笑帮忙封箱的,沈风因为这个还差点吃醋了。看到尤微寄来的包裹后,安岩像个随时会炸毛的公鸡,吵着就要拆,打开后,看到了一堆杂物,仔细看了看,都是神荼这几年莫名其妙消失的本儿啊什么的,毫无例外的,每个本子上,都写满了安岩的名字,给安岩逗的,合着这货买本儿就是为了写他名字,又有些感动,尤微留了一张贺卡:我收藏了你的青春,今天都还给你。生日快乐,白头偕老。神荼转头就去做饭,安岩看到他的耳垂都红了。   吃过以后两个人给小狗起名叫儿砸,小心的给儿子喂了奶,又在网上淘了一堆小衣服,小房子,准备做对儿合格的铲屎夫夫。   好不容易俩人都有假,神荼在看书,安岩躺在神荼的大腿上玩iPad ,安岩像是想到了什么,“爷,过来。”然后抬脖子冲神荼招招手,神荼弯下腰,“干嘛?”   安岩用嘴巴蹭了蹭神荼的下巴,青青的胡茬,真性感,“没事儿了,滚吧。”   神荼笑着亲了亲安岩的嘴巴,又继续看书了。   就这么一点一点变老,真的挺好。   ☆、番外一   为了能让觊觎安岩的人放弃,神荼特意请安岩周围的人吃了一顿饭。   周六大早上,安岩还没睡醒,神荼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安岩的脖子上的印记,青青的胡子茬撩人的很,安岩浑身酸的难受,神荼帮他揉揉脸揉揉肩揉揉肚子,某人眯愣着眼睛舒服的嘟囔了几声。   “怎么起这么早?”说着又钻进神荼的臂弯里。   神荼搂着他,“今天他们都来,你忘了?我得早起做饭。”   “嗯?那你怎么还不去做?”安岩迷迷糊糊的。   “还没买食材啊。”神荼捏住安岩的鼻子。   安岩扒拉开某人乱捏的手,“那快去超市。”   “你昨天说了今天和我一起去的。”神荼一本正经的扒开安岩的眼皮,安岩已经习惯了,这货有老年人的作息时间,他不睡他也别想睡太多。   “抱我去洗澡。”安岩投降了,大喘一口气,趴在神荼的脖颈处,闷闷的说了句呸。   洗澡的时候又“运动”了一下,神荼神清气爽,安岩深觉自己更累了。   两个人全副武装的带好衣帽手套准备出门。   神荼家在别墅区,外人都不放行,为了提防偷拍,安岩选择躺在后座,顺便小憩一下,两个人在市里的超市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一前一后的下了车。   在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安岩和神荼一直保持距离,像兄弟一样的在逛街,以防媒体拍到乱写,毕竟在中国公众人物如果被发现是同性恋的话,甭管你多有钱,多有势力,广电说封杀你绝对不手软。   等买好后,回到车上,安岩看着神荼,闷闷的问他:“我不化妆和化妆区别那么大吗?”   神荼边开车边看了眼安岩,笑着说,“怎么这么问。”   安岩掏出手机,借着反光看了看自己,“平时不管带多大的口罩都能被发现,咦,我不化妆很丑吗?”   “还行,能看。”   “你剧本拿错了吧?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说我最帅了么。”安岩笑着和神荼飞了一个媚眼,其实他就是想听秦某人夸他罢了。   吃饭约的是下午四点,一回家两个人就开始忙乎,谁做什么菜谁负责哪个汤配合的都好好的。   卡卡雅是第一个来的,盯着安岩脖子上的小草莓就不放了,一个劲儿吵着她就知道他俩肯定有一腿,安岩当时老脸一红,他把脖子上的草莓给忘了,一照镜子他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   平时神荼种草莓只在不露肉的地方,因为有活动什么的不太方便,荼大爷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明明知道今天一堆人一起他还种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安岩承认,尽管昨天他被亲的还是挺舒服的吧,但随便亲出印儿什么的也要看时间和场合啊。   后来艾利克大川来了,看了看安岩的□□样,又瞅了瞅神荼,把安岩悄悄拉到一边,盘问到底怎么回事,这给安岩乐的,谁说只有女的八卦了?   安岩承认以后,大川就咦了一声,“我就说你俩有□□。”一脸我最聪明的样子,安岩没憋住又一直笑。   最后的时候,沈风和荷笑,还有抱着一捧花的迟煜一起进来了,真的,迟煜很是一个很阳光的大男孩,一捧满天星让人看着很舒服,送到安岩怀里,笑着说,“好久不见。”   “……不是前天才见过”安岩没忍住拆台。   卡卡雅很快和荷笑玩到了一起,只是对沈风再也亲近不起来了。   神荼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以后,招呼大家吃饭。   一会儿给安岩夹点这个,一会儿给安岩盛点那个,引来一桌人咦咦咦咦咦,大家吃吃喝喝,卡卡雅醉着跟荷笑说,挺羡慕她的,比她多了那么多年,风筝总归属于天空,不属于绳子,荷笑听着也挺心酸,只能在旁边让她少喝点。   神荼执着的在给安岩夹菜,一方面是为了让安岩长点肉,一方面是为了秀恩爱,好吧他主要是为了秀恩爱。   “怎么了?汗流这么多?”神荼看着安岩,帮他擦擦汗,安岩紧张的拂开他的手,一面抹着汗,一面说没事。   后来神荼都有点担心了,硬说要带安岩去医院。   安岩急了,“哎呀,我没事儿,你坐下,别动。”   安岩推开自己的凳子,没推立正,差点被绊倒,神荼紧张的扶了他一把,只见安岩单膝跪地,哆嗦的从屁兜里掏着什么,掏着掏着,汗流的更多了,为了藏戒指,他把戒指盒收起来了,戒指直接放屁兜了,结果勾到他破洞裤破洞地方的线上了,越着急越弄不好什么,最后还是神荼帮他把戒指解下来了,其他人在旁边看戏的看戏,录像的录像,安岩让神荼坐回去。   “哎,我真不知道求次婚这么费劲,那个,我不要你的承诺,也不会给你承诺,咱俩就靠着彼此这些感情看看能走多远,”说着又挠了挠头,“看你这样也不能半路把我撇了,”自己说着说着乐了,“你缺结婚对象不?你看看我行吗?”   神荼一下子红了眼眶,真的,一路不容易。   他把左手伸过去,吸了吸鼻子,“还凑合,能过。”   安岩啪的一下打了他的膝盖,直骂得了便宜还卖乖,然后虔诚的把简单的什么花纹什么钻都没有的戒指一寸一寸推进去,心脏跳的像擂鼓一样,看着他俩的人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心里都有点酸疼,一个劲的鼓掌。   安岩求完婚,神荼把他扶起来,安岩脸通红,赶紧坐下喝了一口酒,“我腿都紧张麻了。”神荼一把把他搂过来,用力的吻了吻他的唇,“宝宝辛苦了。”   爱大概就是给你惊喜你也更担心我会不会累吧。   安岩发了一个微博,“臭嘚瑟”   照片上每个人看着都很幸福,神荼特意用左手拄着脸,生怕别人看不到戒指一样。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转发了,侧面套路了些,弄的cp粉有的挖粉红,有的以为神荼“别恋”他人,心碎纷纷吵着脱粉。   把他们送走以后,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好好冲了个澡,安岩躺在浴缸里,神荼坐在他后面给他洗后背,洗着洗着安岩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安岩想回头,神荼在后面闷闷的说“别动。”然后用脑袋抵着安岩的后背,安岩感觉到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他后背,烫烫的。整得安岩都觉得有点难受了。   神荼抖着身子在背后环住浑身泡沫的安岩,“宝贝,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 本文有一处借梗巫哲大大的《撒野》 以及水千丞大大的小白杨 ?不是我自己的东西 ? 是根据撒野大大的一处梗改编来的 时隔好几个月回归本文发此声明 主要是因为唐七公子抄袭拒不承认有感而来 为所有付出心血的原创大大打call 图为借的梗 在此向巫哲大大和水千丞大大和所有看过文的宝宝们道歉 对不起 当初写文有些卡 刚好看到撒野和小白杨的这个梗 头脑一热就改过来用了 不知是那个作者先开先河 日后写文不会再借梗 坚决维护各个原创大大的利益 对不起宝宝们 打扰了 如果有文荒的宝宝们可以去看巫哲大大的撒野#(太阳)飞哥和丞哥暖炸 还有水千丞大大的小白杨 小鱼和白公主的虐恋情深 在此诚挚道歉[图片]图为借梗处:有男朋友的人不用自己脱关注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